雅典娜,在希臘神話中誕生,不同於貝殼中誕生的維納斯,她身披金色冑甲衝破眾神之父─宙斯的腦門降世,她的美麗伴隨著正義、智慧與工藝的寓意。
神話描述她在土地上種植橄欖樹,教人食橄欖果,取橄欖油, 利用橄欖葉作藥與肥皂,並以橄欖枝帶給市民和平的意義,讓她從與海神普西頓的競賽中,贏得她的城市與市民─雅典,同時,她也象徵了(西方)建築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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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的敘事往往是在特定形式的客體上加註寓意,而神話的哲學須是人們主動解構浪漫形式並反身思考後才有意義。以女性形體承載象徵意義的雅典娜,去除浪漫的形式後,我們得以看見她對抗的現實,是父權的囚禁(衝出父權腦門)、不義的侵略(為正義而戰)、不能安居的地方(帶人建築家園)、貧乏的生活(教人從環境中創造工藝)。
這些對立於浪漫形式的批判性,正適合今日反身思考像修澤蘭這樣的女建築師對應她的時代處境,以及看見女性的空間實踐對應建築的社會意義,這當然也適用於所有人正視現實中的自身處境與自我實踐,並不侷限於女性。
編輯臺灣建築學會第86期會刊期間,我訪問修澤蘭建築師的兒子,他看母親是個理想主義的建築師,沒有什麼能阻擋她去實踐她的建築理想, 即使面對傳統的壓抑與現實的壓力,她不會屈從,反而更深入現場,克服困難,落實執行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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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我也訪問了王秋華建築師,她對女性投身建築的建議是「要自己走出來,沒什麼特別,別人看妳,不是看什麼人推薦妳,或者什麼人誇獎妳,就是要自己做。」而我與本期會刊各個作者溝通文章內容時,她們讓我感受到的堅毅與勇氣,是堅定自己的選擇,不輕言放棄,勇於面對困難,持續學習。
雖然多數的女性建築師不會選擇衝撞體制,甚至會自動疏遠表現強悍的女性,以避免被歸類。但這些女性建築師往往能妥善處理其他人不想做或做不好的工作,因此獲得接納與自我肯定。
然而,在這種和諧的性別分工下,女性並不真正擁有發揮才華的舞台空間。她必須先被既定的專業評審體制認可,而建立這個體制的評斷標準與實施者,長久以來是父兄傳統,特別是愛著賢妻良母與美女者。因此,當強悍的女性衝撞體制時,她面臨的第一關考驗,不是才華能力,卻是家庭關係與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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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選擇不正面衝撞體制者,則會尋求另一條實踐自我理想的路線。當今日的建築學院裡的女學生人數過半時,這樣的發展模式漸漸不止於女性。
看見女性的空間實踐,並不是要一位女性站在講台上被觀看,更不會是彰顯建築專業界也有女性而已。應該努力展開的視野,是透過女性的空間實踐,看見所有被忽略的、被壓抑的、被排除的。
換句話說,還有各種可能性與創造性未被看見、未被發展,這必須建構「多樣性」的發展空間。 認識建築專業,不能只看見建築大師的美學,要能看見埋首調查研究老房子歷史的研究員、走在公共空間議題前緣的社運者、深入工地現場執行設計的建築師、深耕建築教育的教師、公部門裡的工程司等專業體制成員, 這是整個專業體制運作的作為,甚至包括了現實中的不能作為。
探討女性與建築的議題,不是為了狹隘地留設保障空間,主要是為了開展可能性的空間(space of possibility),而看見並跨越空間的陽性與陰性界線,同樣具建築的社會目的。
【轉載自台灣女建築家學會】
●許麗玉,美國耶魯大建築系碩士,ARMU澤木設計公司與建築事務所執行長。曾任教於多所台灣大學建築系如東海、逢甲、中原、淡江大學等設計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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