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ta's Angle
捧著厚重的講義徹夜背了幾天,我帶著一疊A4紙張、上頭抄著滿滿的筆記,走入位在雪梨市中心的澳洲證交所,我看了看錶,早了20分鐘,但仍逕自走向一樓的警衛說明我的來意,他示意我坐在明亮大廳中的一張皮沙發上稍待片刻。過了大概15分鐘,一個身材略為發福的中年婦女走向我相當嚴肅地問道:「Good day,Anita嗎?」我點點頭,「請跟我上來。」
她將我帶上樓到一間空蕩蕩的電腦教室,房內只有我一人,電腦桌沿著牆壁排了一圈,大致有十幾台電腦,她隨手開了一台示意我坐下,「妳自行登入後考試就開始了,時間到後便會自動結束,當然妳也可以先行提交。如果妳考到一半電腦出了什麼問題,可以舉手,我們從窗戶看到就會進來幫妳,祝你好運。」她冷冰冰地說完這番話便離開了。
這是我成為交易員的重要考試之一,能不能升遷加薪就靠它了,我有點緊張地翻開我那一疊筆記,這個考試是可以翻書的,而通常能翻書的考題都比較艱深。就在不顧疲憊、緊繃的狀態下渾渾噩噩地寫完試題,一個穿著襯衫、打著領帶的男生到電腦上幫我做最後的確認,並帶我離開、下樓:「考得還好嗎?」他微笑問我,我則是腎上腺素過份分泌後整個人有點虛脫,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回覆道:「我一點把握都沒有,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他爽朗地笑了幾聲:「妳跟David是同一間公司對吧?」聽到主管的名字我點點頭,「我跟他很熟呢!以前我們在證交所是同個部門,後來他離開到私人金融機構我們可都很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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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幾句後,他客氣地祝我好運,「幫我向David問好。」事隔約莫一周後,我收到一封證交所的信封,裡面是我厚厚的一疊筆記,想來是考完離開後落在考場,證交所的職員寄還給我但並沒有屬名,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送我離去的那位先生,我問主管:「那天考試要我跟你打招呼的那位叫…?」「Darren。」「嗯,對就是他,他的e-mail是什麼?我想跟他道謝。」「D-a-r-r…」
E-mail送出去不到五分鐘,對方便回信了,接著我們開始通信聊了起來,過沒幾天我們相約在周末看電影、吃晚飯。「所以,你怎麼會想把我的筆記寄還給我?」晚餐間我問他。「其實不是我寄的,是Melissa寄的。」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回。「帶我上樓臉色很兇的那位女生?」他笑著點點頭回應,因為同是金融業,雖然證交所的工作比較穩定、像公家機關但我們仍有許多共通的話題。
「你在證交所已經做了十一年?!」對才從大學畢業工作一年多的我來說,待在同一間公司這麼長的時間是很難想像的,「你有想過之後要做什麼嗎?」他頓了頓挺起胸道,「我希望兩三年後能到紐約或芝加哥的證交所工作。」我天真地瞪大眼睛,「你是說像紐約華爾街嗎?」他很篤定地點點頭談論他的計畫。晚餐結束後,他陪我一起漫步回家,到了家門口我們吻別道晚安後他才離去。
隔週我問了位單身、年齡稍長、工作相當有幹勁的同事,「你怎麼沒想過去美國發展?那兒的市場比較大不是嗎?」同事很實在地回:「我們在澳洲土生土長,除非是在美國公司表現相當出色、做到一個位階,被調任派到美國,不然一般來說是不大可能在華爾街找得到好的工作,而且紐約生活費高,拋開一切搬過去談何容易。」我嘟著嘴,「可是Darren感覺很有把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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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聽到我們的談話插嘴道,「妳是說證交所的Darren嗎?」我點點頭,一群男同事們問了詳情後咯咯笑道,「他啊,怎麼可能,應該是會在證交所終老一輩子的,Anita他是為了把妳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困惑地滿臉都是問號,同事不忌諱地直言:「他想讓妳覺得他是很酷可以進軍華爾街的精英,就可以跟妳上床。」
我翻了翻白眼,「可是我不覺得華爾街有什麼了不起啊!哪有人會因為這樣就上鉤的?」同事們一陣哄笑,「那是因為妳不是澳洲女生,所以沒有收到訊號,哈哈哈!」實際原因是否如此我並沒有考證,不過與Darren多聊後漸覺得他思想膚淺,也就沒有後續邀約了。【下集待續(32)不願被撿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