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蒔緣(國小退休主任)
第一次看到水蓮是在開學時,她帶著三個孩子來上學,一雙手動作熟稔的攙扶著一個腦麻的孩子,輕聲細語的和另外二個孩子笑著說話,讓人直覺她一定是個溫柔、堅強的媽媽;但往後看到這熟悉的身影,卻總見著她拖著沉重的腳步!那姣好的臉龐,永遠掛著無限的憂鬱。
最後一次看到水蓮,竟是她帶著三個孩子來辦轉學,而且要火速、不能為人知的,逃離這個鄉鎮。原來她的家庭問題加重了,沉重到她不得不選擇離鄉背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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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是個不幸的女人、可憐的媽媽!婚後育有二女一男,大女兒文靜乖巧,是個品學兼優的模範生;大兒子是個懂事理、又聽話的好孩子;小女兒卻是個腦性麻痺的孩子。每天早上二個大的幫忙拿小妹的學用品與必需品,陪著媽媽照顧妹妹上學,無畏風雨、不怕艱難、沒有怨言,按時的又一起保護著小妹妹回家,有時還可以看見他們母子嘻嘻鬧鬧的。
但與級任談過後,我才了解到事實有多麼殘酷,自從生了老三以後,丈夫將女兒是個腦麻孩子的原罪,諉過於太太,又打、又罵,尤其看到小女兒不協調的動作與奇特的臉部表情時,更是用盡各種犀利的話語來凌辱妻子,但做母親的總是逆來順受。
母親的堅強,卻影響了懂事的大女兒,早熟、乖巧、鬱鬱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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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出缺席狀況非常不穩定,主要原因是父親長年酗酒,一喝醉或是要不到酒錢,大大小小一起被揍,母親只得暫時帶著孩子回娘家避難。令人唏噓痛心的是,這樣的情況重演幾次後,娘家不再是她的依靠,一樣有喝酒習慣的外公和舅舅,竟也開始出手打他們。可憐的水蓮只能提起勇氣,帶著孩子們奔向陌生的異地,去尋得一線生機。但是往後的載浮載沉著實令人憂心哪!
水蓮也是個堅強又倔強的女人,所有的過程她都不希望學校插手,她也不想呈報社會局協助、她更不想尋求法律途徑來自保,她說:『孩子是我的親人,可是我的父親、我的哥哥、我的先生也都是我的親人哪!我怎麼能夠藉著外人的力量,來傷害我的親人』,聽到這樣,我內心萬分為她不甘心;只為了生下一個身體有殘缺的孩子,就必須承擔所有的苦果,女人哪!何罪之有啊!
●作者蒔緣,彰化縣國小退休主任。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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