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九卸任在即，拍影片自嘲。（圖／翻攝馬英九臉書）
文／王時齊
距離馬英九離開總統府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不到24小時。不分藍綠，很多人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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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很漫長，無論是喜歡他還是痛恨他的人，都厭了、膩了、煩了、倦了，加上四個月交接期，歷史的這一頁，翻得真的好慢好慢。
下台的人，通常會期待自己留下一個漂亮的身影，問題在於，每個人對於「漂亮」的定義不同。馬英九對於自己下台的方式，原本有三種選擇：第一，他可以誠實去反省自己的錯誤和過失，用最後四個月的時間悔悟，稍微彌補他之前七年多的錯誤，該捐的薪水趕緊捐。第二，他可以把歷史的功過交給世人評斷，但至少要面對失去政權的殘酷事實，低調平淡地過完交接期。
但馬英九並沒有選擇這兩種方式，他選擇了第三種，就是永不服輸、大張旗鼓、刷存在感、努力惡搞對手的模式。他的字典裡沒有放棄。
不但沒有「放棄」，馬英九的字典裡其實也沒有「認錯」、「低調」這一類的字眼。相反地，他的字典裡充滿了「人民會懷念我」、「我不服氣」、「好人沒好報」這一類的話，儘管很少人懂得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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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自嘲死亡之握、罰寫認錯，粉絲數一天大暴增！（圖／翻攝馬英九臉書）
他不只是說說鬼話，還化為具體行動。在這最後四個月裡，他比前面七年多更加生龍活虎，充滿著纏鬥的志氣。從一開始的多數黨組閣鬧劇，到太平島的國土巡禮、立碑立碑再立碑、領導對日抗戰……喔不，是軍艦護漁，再到欣然附和WHO的一中原則，還有幾乎得逞的圈選中研院院長，連到底是誰邀請阿扁去國宴的，都沒忘記要找友好媒體政治操弄一番。
忙成這樣，到底所為何來？他專訪中講出「說我無能，我不服氣」這幾個字，看得出他最後幾個月的暴衝，一部分是想要洗刷自己的無能形象，告訴人民我堂堂一個總統，可以做的事有這麼多。另一方面也是想告訴後面接位子的那個人，未來都應該照我的方法繼續做下去，交通規則已經訂好了，你給我乖乖照著走就對了，我現在所設下的框架，你逃不開拿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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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真的這麼威猛，前面幾年到底在幹什麼？怎麼不早些把這種精力和志氣拿出來，把國家弄得好一點呢？這些精力和志氣怎麼只用在對付王金平和蔡英文身上呢？
仔細想想，台灣幾位卸任總統，好像都蠻喜歡指導後進的，馬英九喜歡指導對手，陳水扁喜歡指導自己民進黨，李登輝則喜歡指導跨黨派所有的人，可以預期接下來蔡英文辛苦了，他勢必會有許多不請自來的老師。
一個即將下台的人，其實連被批判的價值都快沒了，這篇文章算是給他的最後紀念。但感慨的是，台灣失去了一個建立民主典範的機會，因為這個不甘寂寞的看守總統，用一種海蟑螂的概念，把房子裡搞得亂七八糟，再交給下一任屋主。屋子凌亂還可以整理，但是這被糟蹋的民主，不知道何時才能完整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