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常被人問「孩子考得如何？」，令家長崩潰。（圖／Khoa Tran／flickr）
來函
呂麗絲，我快崩潰了。最近沒什麼國家大事嗎？為什麼一堆人平常也不會來問我過得好不好？缺不缺錢 (電話行銷的例外)？請我吃飯要不要去？突然最近都來問我，「小孩考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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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孩考得怎麼樣？這個問題比我的健康問題重要？比我的工作問題重要？比我的任何事情都重要？如果小孩很會讀書，應該很高興一直被問這個問題。偏偏我的小孩不會讀書，這個問題卻要從小孩讀國中開始就一直折磨我，請問我該怎麼調適我自己？
律師回覆
這位朋友，看得出來你很崩潰，因為全文中，你的問號滿天飛，而且看來，你在意的並不是他們問你問題，而是他們問了你無法啟齒的問題。你無法面對你的孩子，就是不擅長考試與讀書的孩子。
如你所知，我有一個博士，兩個碩士，還有一個即將完成的碩士，應該算是很會讀書與考試的孩子吧？但是，坦白告訴你，我現在如果有一點點成就，與我的學歷一點關係也沒有，念到博士，腦袋跟幼稚園一樣的人，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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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的特色，大概就是限定在「自己專長的領域中」，很會唸書，但是對於人情世故一竅不通，領域以外的生活大小事，大概就是一張白紙。跟這樣的博士相處，其實非常辛苦。
▲台灣人迷信學歷，已到走火入魔地步。（圖／geekowboy／flickr）
其實，台灣人對於學歷萬能論，真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在台灣可以說發揮得淋漓盡致。舉例來說，在遙遠的1993年宜蘭縣長選舉，民進黨的游錫堃與國民黨的張軍堂對打，游錫堃查出張軍堂的學歷有作假的情況，所以猛烈攻擊這一點。張軍堂一直堅持，他真的有博士學歷。當時馮光遠的「給我報報」嘲諷說：「我們終於找到張軍堂的論文，題目叫做，論犀牛皮貼在我臉上之效用分析。」這聽起來就是諷刺張陣營的素材而已。然而，張軍堂陣營竟然高興的發戰報說：「感謝媒體替我們澄清，終於沈冤昭雪。」；那一年，張軍堂當然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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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博士學位，丟了一個縣長職位。博士對於服務公眾而言，有任何意義嗎？或者說，就算你的孩子很會讀書考試，那又如何？就是可以炫耀到研究所結束而已，不然呢？難不成70歲的時候，人家問你孩子在哪高就，你的孩子已經40歲，還在念博士，沒有任何就業經驗，你還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兒子好棒棒？
學歷這種東西，就是讓喜歡讀書考試的人，有一條出路而已，但是如果不喜歡，或者不適合，那就早點走別的路，人生又不是只有讀書考試就可以有璀璨的未來。做個對於人群有貢獻的人，本來就要比考試永遠滿分的人好多了。你怎麼會如此執著於別人問候你的孩子會不會讀書考試？
說真的，我比較關心你的小孩，在他考不好的同時，你會不會給他臉色看？會不會把朋友在你看來「虛情假意」的問候，拿來批評他不夠上進不夠努力，然後把氣發洩在他身上？這些問候你孩子的人，不過就是閒著無聊，找不到話題聊天，所以順口問你幾句，但是當你讓這些問題上了你的心，那麼就會變成你孩子的災難，因為他得活在你的眼光中，屈辱的認為自己沒有價值，害你沒有面子。
下次人家問你，不熟的人，就回他「關你屁事」；熟的朋友，拜託你抬頭挺胸的說，我孩子不愛讀書，他喜歡做OO，這樣就可以了。給你的孩子一點信心好嗎？至於OO是什麼，如果你不知道，那應該反省的當然是你，不會是老師，更不會是孩子。
坦白說，折磨你的，其實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你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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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呂秋遠，碩博士畢，宇達經貿法律事務所執行合夥律師，原文刊載於作者臉書，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