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泰/台灣大學教授,前政務委員。
2019年6月,軍以及公教年改釋憲案,分別在憲法法庭進行言詞辯論。此時政府(年改會與銓敘部等)代表,數次拿出「世代正義」作為說詞,來表達其改革的正當性。筆者同意,退休年金制度須考慮到「世代正義」,可是目前蔡政府的作為,是以創造「世代不正義」試圖來解決「世代正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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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金改革不是只有台灣,歐洲日本韓國都在進行,主要原因是人口高齡少子化,退休人口激增,年金又拿得久,而工作人口所提繳的保費卻在減少,導致基金財務吃緊。
由於壽命的延長是社會進步的結果,不是任何人的錯,進行改革豈可以去汙名化任何人,去撩撥世代的緊張!遑論制度是政府訂的,軍公教是被強制進入制度的,政府自己不先履行法定責任,而毀棄信賴保護原則並溯及既往,這些都不符合「正義」,不是嗎?
民進黨年改修法上路,到7月1日即滿一年,讓我們先回憶一下,當第一次年改會開會時,小英總統這麼說。
她說,過去政府改革不成功,是因為「只是政府單方面推動改變很難成功」,所以「這次年金改革採取由下而上、擴大參與原則,建立國家年金改革委員會對話平台,讓社會各界都能透過代表闡述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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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蔡政府所招開的20次年改會,以及北中南地區座談與國是會議,真的如她所說嗎?更不用說由總統府領軍,一個37人所組成的委員會,部分成員代表性與專業不足,早就成為年改會的宣傳隊。
在上一次大選時,民進黨號稱有能力進行年改並宣稱一年內完成,這是當時拉下國民黨的主要訴求。如今上任過了三年多只對人數最少的軍公教,以調降「所得替代率」來拉近勞工的水準。儘管每年都可以省下一些錢進入基金水庫,卻也只能讓退撫基金破產時間往後延約8至10年。
換言之,35歲以下現職公教人員約28年後仍會面對所謂的「破產」,而人數更多的勞工,在公教退撫基金破產前22年就會先破產,而這些未來世代還會活更久,請問「世代不正義」解決了甚麼?
另一方面,只對外說軍公教所得替代率比勞工高,何不告訴大家,軍公教所提撥遠高過於勞工所繳的保費。一旦激發勞工對軍公教的不滿,請難道不是在創造「族群不正義」嗎?當發現軍人得罪不起,反而上調中下階軍人年金水準,不僅加深負債,政府還得挹注一千億,這時就不是「世代不正義」,而是照顧弱勢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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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不斷地強調軍公教每月所領退休俸明顯高過於年輕人的薪資,這是否會激發年輕人對退休軍公教的不滿?是不是在創造「世代不正義」呢?同時,政府不就巧妙地移轉了對年輕人低薪該負的責任嗎?這又是哪種「不正義」呢?
公教退撫基金目前還有六千億元,距離赤字還有數年,就以「世代正義」之名來刪減退休人員退休俸。當高雄市債台高築時(超過三千億的赤字),為何不拿「世代正義」來阻止當時的市長借貸呢?還有那八千八百億的「前瞻計畫」,草率內容強行通過,更有那浮用人事的黑機關,以及大方地將納稅人的錢用在外交與整修官舍。在那些時刻,為何不談債留子孫的「世代不正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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