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明洳／民間司改會專職律師
新北地檢顏汝羽檢察官因為不正訊問、侮辱律師，於去年 6 月被請求評鑑。檢評會雖輕輕放下，僅建議申誡，然職務法庭日前調取了其從受訓到在職期間更多資料後，認為違失情節重大，而判了罰俸十個月。
從職務法庭一審判決理由可以發現（案號：職務法庭 110 年度懲字第 2 號懲戒判決）其實在受訓階段，她就多次被評為「情緒控管不佳，思想偏激執著，致影響正常業務之執行」。其後擔任偵查檢察官期間，不只發生本次懲戒事由，其平均未結件數全署最多、起訴維持率全署最低，偵查品質欠佳。屢屢出包後，被調任公訴檢察官，近日仍因當庭嘲諷法官，又遭檢審會申誡，可知其工作情況目前並無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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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姓檢察官情緒控管不佳，多次申誡、懲戒後依然沒有改善。（圖／pixabay）
員工協助方案 法務部做了什麼
有主任檢察官接受此案相關採訪時，提到法務部所屬機關設有「員工協助方案」（EAP，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s），提供免費心理諮商、輔導，鼓勵檢察官們多加使用。所謂「員工協助方案」，源自美國 1970 年代企業界，強調員工是組織的重要資產，所以任何足以影響員工健康與工作表現的問題，不論是社會、心理、經濟與健康等方面，組織都要投入資源給予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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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提供諮商資源，這個方案最重要的精神，在於讓雇主了解情緒控管不佳有其社會心理因素，並非只有個人歸因。如果這個職場整體環境對於身心議題不夠友善與敏感，環境中的個人要不就無法意識到自己是「需要使用諮商資源者」，要不就是隱藏與累積自己的狀況不佳、直到特定事件爆發。
因此，要讓員工協助方案的精神得以發揮，除了鼓勵檢察官們使用此方案的諮商資源，法務部應投入資源、積極促進整體職場重視身心健康議題，並應基於該方案的精神，研議在事務分配、休假等項目上，規劃制度性的喘息或其他調整的空間。
放眼全世界，台灣是工時數一數二長的國家，毫無疑問，檢察官更是一份極度高壓的工作。關心檢察官們的身心健康，不只是作為一個主管機關照顧員工的基本責任，讓其能夠身心健康地完成工作，也關乎其身上所肩負案件中每一個案件中人民重大的司法權益。
▲台灣工時長度在世界名列前茅，檢察官的工作和職責更是繁重，需要注意身心健康。（圖／記者陳煥臣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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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應有配套 法務部應提案修法課責檢察長
以顏汝羽檢察官的案件為例，她在這份工作中的不適應，從人民的角度來看，就是不適任。而面對一個不適應／不適任的員工，所有的職場都只有兩個選擇：淘汰他，或是協助他。
目前的《法官法》第 50 條懲戒的手段大致上只有三種：離開職位（免職、撤職、轉任其他公務員）、罰錢（剝奪退休金、罰俸）以及申誡。檢察官的懲戒也是準用這條。其中申誡的進行方式，並沒有規定系統性的做法，懲處的後續也沒有系統性的追蹤與評估。如此，不僅對於受懲戒人而言，可能要孤立無援地自己摸索出改善的方式。從人民的角度來看，無法後追受懲戒人工作改善的狀況，也讓人對司法難以信任。
現有的監督機制，目前看起來暫時無法淘汰她。那法務部應該要如何協助這樣的檢察官呢？建議《法官法》第50條的懲戒手段應明文增訂輔導措施，且在評估未改善時，對檢察長加以警告，避免應該發揮監督效果的職務監督權人礙於人情、想做好人，而無法監督落實輔導成效。
監督不適任檢察官，外界可以像北風一樣持續施壓；如果法務部要成為太陽，不是忽視與輕縱，而是落實監督與輔導的雙重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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