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國民性傾向於單一性，習慣純粹的思考，雙方關係好就是好，惡化就是敵對。（圖／記者季相儒攝）
我一直都與中國現代藝術家、市民活動家等交往，他們都是中國的非主流派，對社會、人生、職業的態度跟普通老百姓完全不一樣。尤其是前衛藝術家朋友，他們也被看作無賴漢，因為他們什麼都不怕，雖然幾乎沒有收入，但是一點兒也不擔心，還有一些人是連警察也不怕。有可能，在其他國家，前衛藝術家們也都喜歡採取這種無賴漢似的行為。
不過，中國的無賴漢跟日本的無賴漢完全不一樣，中國的無賴漢都很注意保重身體。例如，我在埋頭吃羊肉的時候，一位前衛藝術家告訴我，「因為羊肉屬性熱，別吃太多了」。在日本的話，除了一些老人，很少會有人說出那樣老派的話。甚至還有一位搖滾歌手常勸我吃「番茄炒蛋」，因為它對心臟很好。這些使我對他們總抱有老派和鄉土的印象。
也許中國人和台灣人不能瞭解我為什麼這樣認為，我一直抱持一種觀念：要選擇積極的人生的話，不應該太注重身體健康，可以隨便吃想吃的菜、喝想喝的酒、抽想抽的菸等。
對日本人來講，無論職業和思想傾向如何，中國人都像日本鄉下的老人那樣注重身體。確實以前的中國人在精神上存在著人生、社會上的儒家、法家等思想，生活、健康上的道家以及陰陽五行說等思想並列的兩面性。雖然現代中國人重視民主主義、社會主義等政治思想，帶有向錢看、愛國主義等傾向，但是陰陽五行說等傳統思想還深深地扎根在他們心裡。
一般來講，日本人沒有那樣的兩面性，也就是說積極地開拓人生上的良機、專心工作的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太會介意，而又保守又慎重的人才會注意保重身體。雖然人們一旦患了大病就開始注重身體，但是大多數人在身體健康的時候從來沒考慮過健康的問題。按我們日本人的常識，帶有正能量思考的人，或者前衛藝術家都不應該過於保重身體。
我在日本的媒體介紹過不少與中國的當代藝術和公民社會有關的資訊。隨著我介紹這種非主流派的機會增多，不少中國朋友勸我介紹中國官方的活動，例如西藏自治區政府主辦的攝影展、山西省政府主辦的抗日戰爭研討會等。雖然我告訴他們，我對這樣的官方文化活動沒有興趣，但他們不能理解，反而跟我解釋他們推薦的理由，因為只著手介紹非主流派等的工作顯得不平衡，所以應該與官方的活動多交流。
但日本人很少有這樣的思考方式，因為對我們來講，參加政府主辦的活動不會意味著保持平衡，而只是意味著損害工作上的純粹性。日本人非常重視思想和活動上的純粹性，所以不屑帶有這樣的兩面性。
至於如何對待中國和北韓的問題，日本社會的輿論容易偏向於單一性，一旦友好就整個社會會走向友好，而一旦兩國關係惡化就會走向敵對。因為美國的對外戰略帶有兩面性，就是說敵對和商談並列的傾向，所以日本外交往往會很被動。我認為日本外交上的各種失敗，也可以歸究於國民性的問題。
保持平衡好，還是保持純粹性好？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我認為與日本社會交流之際，必須考慮到日本人傾向於純粹的國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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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晴一郎，畢業於東京大學國文系。1987年在哈爾濱打工，開始關注中國議題，著有《找中國「草根」》等。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88 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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