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文／拜川對決恐成事實　美大選「二人轉」舊劇重播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無獨有偶，美國總統拜登和前總統川普分別橫掃了「超級星期二」兩黨的初選投票，這是美國1982年以來第一次出現了現任總統和剛落選的前任總統再次作為兩個主要政黨的提名人再次對決，也是美國歷史上唯一一次有總統候選人正在面臨刑事的訴訟。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更奇怪的是，多項民調顯示，拜登和川普都不太受選民歡迎。長期以來的民調顯示，拜登和川普的支持率大致持平，都在40％左右。民調顯示，投票給拜登的選民主要是出於對可能發生的事情恐懼，因此反對川普，而不是因為他們喜歡拜登；相反的，跳票支持川普的選民則是對可能發生的事情充滿期盼，因此，他們投票給川普，也不是因為他們反對拜登。

▲ 最新一期的《經濟學人》封面故事聚焦於拜登和川普在美國總統大選的重出江湖。（圖／擷取自《經濟學人》封面）

最新一期的《經濟學人》封面故事聚焦於拜登和川普在美國總統大選的重出江湖。在封面設計上，大家會看見戴著標誌性墨鏡的拜登和兩手一攤、目中無人的川普，兩個人蓄勢待發準備踏上競選紅毯的模樣，不過有趣的是編輯群在紅毯上放了一地的香蕉皮，似乎在期待著他們摔大跤。果然，兩人頭頂上的黑字說明了一切，大字寫的是「AND THEY’RE OFF 他們準備起跑了。」小字則是「What could upend America’s election 什麼可能破壞美國大選？」

《經濟學人》用了Briefing專文、美國板塊第一篇、第二篇、第三篇共四篇文章分析現在的美國大選奇景，文章開宗明義就說狀況大概已經確定了，在美國的超級星期二之後，2024年的總統選舉幾乎可以肯定將是一場：再來一次，這是美國1912年以來第一次出現了前總統挑戰現任的總統。目前為止，仍有12％尚未做出決定的選民可能會決定這場競選的最後結果。在2000年之前的美國六次總統選舉中，獲勝方平均贏了9個百分點。但2000年以後的六次競選只剩3％。 即便如此，仍然不足以形容這次選舉的激烈程度。雙方實力如此接近，以致任何微小的差異都可能產生改變整個世界的影響。

▲ 2024年美國總統選舉，是1912年以來第一次出現前總統挑戰現任總統。（圖／CFP）

正因為這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有可能讓選舉結果向其中一方傾斜。無論是引人矚目的經濟、邊境、墮胎，甚至是美國境內的投票率、選舉運作、志工都可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 但《經濟學人》認為這場選戰中的三大不確定領域最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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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勢力、官司、年齡　選戰三大不確定因素

首先是第三勢力的角色。許多美國人覺得現在的兩黨德不配位，如果可以打破美國的兩黨對立最是美妙，但偏偏今年的第三勢力候選人令人失望，綠黨的候選人Jill Stein緩解了川普退出巴黎氣候協議的突兀。左翼的非裔學者Cornel West則說不出拜登和川普有什麼不一樣。

美國兩大黨當然會想方設法捍衛雙頭壟斷。自2000年的納德（Ralph Nader）在佛羅裡達讓小布希嚇出一身冷汗以來，兩黨就收緊了第三勢力參選總統的規則。Stein女士和West先生不太可能取得每個州的參選資格。但小甘迺迪則不同，在民意調查中，他獲得了12％的選票，如果這些民調可以轉化為11月的選票，第三勢力也可以有所作為。

很難準確判斷小甘迺迪會從哪一方獲得更多選票。這個姓氏表明他會吸引更多的民主黨人，但共和黨人更喜歡他。他的環保主義和疫苗懷疑論混合了左翼和右翼的疑問。背後支持他的矽谷人士，特別享受顛覆可以帶來的好處，但這似乎又意味著小甘迺迪有可能幫助的是川普，這非常令人不安。

▲ 獨立參選的美國環保律師、反疫苗倡議者小羅勃．甘迺迪。（圖／路透）

這次選舉的第二大不確定性就是川普的審判。本周，最高法院以9比0的結果，對科羅拉多州做出的暫停初選加以否決。因此，川普將出現在各地區的選票上。過去幾年，有人猜測他可能會在選舉前被監禁，或者如果連任，他可能不得不在牢房裡執政，但現在看起來都不會發生。大部分審判到11月5日前都不會結束，並且很可能會面臨上訴。最有可能及時判決的一個案件非常微不足道：川普在2016年向色情明星提出的封口費案件。

這並不是說司法案件無關緊要。在《經濟學人》/YouGov 民調中，三分之一的共和黨選民表示，「罪犯」不是一個候選人的理想特質。黨派偏見確實可能讓大多數曾經投給川普的人再次投票。但一旦審判開始，就將提醒人們他的惡行惡狀。是的，大多數共和黨選民會找到一種方法來合理化對川普的指控，但被判有罪仍然有可能會拖累他。

第三個不確定因素當然就是候選人的年齡。拜登和川普將成為有史以來兩個最老的美國總統提名人，這被大家稱為「health event健康事件」的可能性比平常更高。 在共和黨方面，川普沒有政治的繼承人。他任命他的競選經理擔任該黨的COO，並任命他的兒媳婦擔任聯合主席。他在黨內的控制力如此之大，如果他一下子喪失能力，就會造成很大的混亂。

▲ 85％的美國人和70％的民主黨人認為拜登真的太老了。（圖／路透）

相比之下，民主黨人正在爭論拜登的年齡會不會影響選戰。即使經濟表現強勁，但他的民調支持率一直拉不起來。白宮不肯承認這個民調，並一口咬定當更多選民發現經濟很好時，民調就會扭轉。但事實上，85％的美國人和70％的民主黨人真的認為他太老了，根本沒有能力連任。 這個情況不太可能改變。

如果在今年8月黨內提名全國代表大會之前，他在搖擺州的民調仍然落後，那麼拜登的主要論點——他是阻止川普連任的最佳辯護者——將難以為繼。但那個時候換掉他將有風險，而且可能會造成混亂。拜登最好自己退出，但現在完全看不出來他會這麼做。 副總統兼可能的繼任者賀錦麗（Kamala Harris）則實力平平難堪大任。

解決這個問題的一個方法是民主黨公開選拔人才。風險在於候選人將被拉向左翼以取悅部分活動人士。另一個選擇是從黨內菁英裡選出一個年輕的州長，如密西根州的魏美桂（Gretchen Whitmer），或喬治亞州參議員華諾克（Raphael Warnock）等富有魅力的演說家。如果，川普真的在1月6日接受審判，他們將可以有兩個月的時間備戰，並受到媒體的廣泛關注。

▲ 美國密西根州州長魏美桂去年9月11日曾訪問台灣，盼深化夥伴關係。（圖／外交部提供）

不過，《經濟學人》仍然在文章最後說到：現在看起來，2024年的選舉最可能會在拜登和川普之間進行。但考慮到這場比賽的特殊之處，不確定性或許比你我想像的要多更多。

拜川對決恐成事實　凸顯政黨政治極化困境

對於美國的大多數選民來說，競選舞台上的兩位熟面孔都不是那麼討人喜歡。多家民調機構表示，超過半數的美國選民不願意看到2020年的選舉重演，許多跡象甚至表明了選民心中的不安。但不幸的是，從2024年美國總統選舉的初選結果看來，民主、共和兩黨的黨內競選者已紛紛退選。拜登在民主黨內幾無挑戰，川普在共和黨內遙遙領先。今年11月的美國總統選舉再度上演拜登和川普的對決已經越來越可能就是斬釘截鐵的一個事實了。

我感覺吧，拜登和川普的再次對決將讓人們越發感到美國的政治體系不是為普通民眾服務的。2024年的美國總統選舉與其說是一場人氣競賽，不如說是美國選民的一場公投，但可悲的是不是投哪個好，而是選哪個「最不壞」。大家想想，川普2020年選輸後，釀成的「國會山莊騷亂」，再加上他身陷多起刑事訴訟。拜登則始終伴隨著通貨膨脹以及一系列國內政策導致的低支持率，此外他在烏克蘭危機、以巴衝突等問題上的立場也頗受爭議。

兩黨如今狀況反映出美國政黨政治極化的內在困境。近年來，美國政治中的民粹化、極端化程度不斷加深，黨派尖銳對立，否決政治成為常態。在這種政治生態下，候選人必須表現強硬、意識形態色彩明顯，這使得願意合作和妥協的候選人幾乎難有勝算。這導致了民主體制的嚴重分裂和功能失調。

▲ 近年來，美國政治中的民粹化、極端化程度不斷加深，黨派尖銳對立，否決政治成為常態。（圖／路透）

Pew研究中心去年10月一份民調顯示，85％的美國人表示，政治競選成本使「好人很難競選公職」；63％的美國人表示，目前美國擔任民選官員或競選公職的人都是「出於自身利益，尤其是為了賺錢」。金錢政治不只讓選舉變成由金錢驅動和運轉的政治遊戲，更加劇了社會的不公和大家對民主政治的失望和不滿。我呢，不懂政治，但我希望今天的美國，不要成為所有曾經相信民主政治的人們，開始失望的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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