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翔／少事法淪為犯罪自助餐？

我們想讓你知道…不是說《少年事件處理法》這法律不好，而是應該衡量時代變化以及實務考量，當初是為保護少年而設，但不該變成犯罪自助餐跟保護傘。

▲ 新北市某國中一名國三男A生25日遭到另名同年級的B生持彈簧刀割頸，26日晚間宣告不治，引起社會熱議。（圖／ETtoday資料照）

● 文翔／新聞工作者

最近國三生割喉案引起熱議，令人髮指的不僅僅是案件本身的殘暴行徑，而是事後相關當事人與其周邊人的態度問題，令人毛骨悚然。

涉嫌教唆的女學生寫「==我又沒有教唆人家，又沒有錯，到底是在擊敗什麼」，還有人發動態嗆「是我兄弟殺人又怎樣？關你們什麼事，你們不就很可以？很可以現在出門」，不僅毫無悔意，更是一點羞恥跟罪惡感都沒有。

因為這起事件，媒體也針對所謂「8+9」學生做了一系列分析側寫。這絕對不是什麼新名詞，宮廟系統在台灣早就有長久歷史，宮廟專門吸引些社會邊緣或底層的年輕人做陣頭，進而衍生社會問題，已經成為社會的黑標籤。

但事實是如此嗎？孩子的墮落是因為陣頭？這種說法顯然是錯誤。小弟出道初期也是跑社會新聞開始，略懂一些地方生態，陣頭需要年輕有體力的人，確實一些不愛讀書、血氣方剛，家境較差的，會選擇加入陣頭，因為有人照顧，且內部很團結，彼此講義氣，對年輕人來說有歸屬感，因此主事者更重要，宮廟中不乏有主事人懷有照顧年輕人的熱情，嚴格管理七逃囡仔的，要求不能碰毒或是認真排練的。

▲ 宮廟中不乏有主事人懷有照顧年輕人的熱情，嚴格管理七逃囡仔的，要求不能碰毒或是認真排練的。（圖／記者李毓康攝）

也因此，主事者心態好壞就是一念之間。

畢竟有一群可以只因為一句「義氣」就言聽計從，給點鈔票就能指揮做任何事的「軍隊」太好用，黑幫要藉此搞事太容易，若主事者本來就道德敗壞，心懷鬼胎，年輕人自然也走上歪路。

小弟我也是因為跑了社會新聞才接觸到社會的另一面。有些案例確實也是嚇死我了，這次國中生割喉案，我也曾碰過類似的案件。

大約快10年前的事了，新莊發生一起棄屍案件，警方調查發現了一個毒窟，這個毒窟是這樣，其中有一個富二代有錢買毒，只要知道地點的人，就自己進來吸毒，因為每個吸毒仔意識都不清楚，誰來誰走都沒人真的搞清楚過，有天毒窟內幾個人因為起爭執，把其中一人綁起來施虐，最後不小心毆打致死，但一行人發現他死是他們稍微清醒後的事，發現死人之後大事不妙，一群人就把屍體運到山區棄屍。

▲ 作者在擔任社會線記者期間，曾遇到一位年僅14歲的霸凌女。（示意圖／123RF）

就在我查閱該案過程中，毒窟其中一個小女生的名字我看了相當熟悉，因為他名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所以特別有印象，而她在此案前不久才在泰山因為一起霸凌案上過新聞版面，當時因為處理過她的案件才有印象。

那起霸凌案是這樣，該女認為另一個女的搶了她的伴侶等感情糾紛，夥同自己的同伴，把那個女生帶去泰山有「小秋名」之稱的地方霸凌，當眾脫光該女的衣服，並持安全帽痛毆。而這個霸凌女，當時年僅14歲。

在查閱毒窟棄屍案時，也發現了毒窟中，其他成員多在20歲上下，也有30歲的，因此這個14歲小女生更是突出，但更令人驚訝的，是毒窟中有另一個與他同齡同校的女生，顯然是她帶來的，因此這個小女生讓我有種她像是「魔女」的感覺。

地方上，我們常常會八卦到誰是黑道老大，所謂盜亦有道，很多熟知黑道大佬的，也很在乎江湖秩序，不過新興的黑道地痞就不是如此了，主因還是毒品問題。

現在的8+9幫派結構常常是這樣，某個家裡有點錢的屁孩，仗著自己有錢或是有點勢，買毒或發現金養小弟養小妹，找來的這些自然是家境不太好的，口口聲聲也喊義氣，卻都受到毒品控制，這些人連黑道大哥都不敢碰，理由很簡單，吸毒吸到瘋掉的連碰都不得碰，做什麼事都不知道。

▲ 現在的8+9往往都受到毒品控制，這些人連黑道大哥都不敢碰。（圖／常春月刊）

而8+9最常聚眾鬥毆的理由，都是感情糾紛，以前就發生過很多起屁孩械鬥，甚至打死人的案件，可笑的是，有時候打死人跟被打死的人，或許連當初打架的理由都一知半解，或是完全不知道，問他那幹嘛做這些事，他就會給你看他的line，某人的某人的兄弟，群組嗆一句「是兄弟就出來」，然後即便跟主事者沒多熟，一些89也傻愣地跟去幹架，然後就出事了。

讀書人們討論「社會安全網」多久了，問題是問題還一再發生，歸根究底是到底有沒有用對方法解決？讀書人想的規則在89圈為何沒用？社會事是不是還是要社會人解決？

而中學生更是仗著《少年事件處理法》，犯法將來還可以被塗銷這點胡作非為，不要說建構社會安全網了，道德觀還越來越淪喪；黑幫也都知道此事，壞事髒事都吸收中學生來幹，只要跟他們說「反正以後你們不會有前科」，給點利益一些道德敗壞的中學生就接受了。

不是說這法律不好，而是應該衡量時代變化以及實務考量，當初是為保護少年而設，但不該變成犯罪自助餐跟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