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
日文裡，把上班族稱為「沙拉力曼 (サラリーマンsalaried man)」，意思就是拿人薪資，幫人幹活的。如果上班族做得不耐煩，不想做了，要出來單幹，日文就叫做「脫沙拉(脱サラ)」。以我為例子，我身處顧問業界，身邊就充滿了不少這類獨立單幹的「脫沙拉」典型，大多以個人公司的名義繼續做顧問。可以想像：這類「脫沙拉」顧問報酬拿得比我們「沙拉力曼」要高，但直接面對不景氣的風險相對也高。
►芭莉絲希爾頓(Paris Hilton)大尺度的自虐SM照。(圖／翻攝自中國娛樂網)
台灣人要是「脫沙拉」，十有八九想到的就是開咖啡廳、開餐館或開計程車。日本人也大多類似，脫沙拉後開拉麵店的不少。我認識一個日本朋友，原先也是做顧問，來台灣做專案時，吃了小籠包，大受感動，從此就一心想在日本開小籠包店。我勸他別衝動，深怕他若開成了，我就不好也開一家「老侯小籠包」和他打對台。
除了開餐飲店之外，日本人的選擇其實比我們來得多很多。下面要介紹的這個行當，就是在台灣根本沒有的、三百六十行之外的選擇：「SM女王」。
所謂「SM」者，是兩個英文字的縮寫，前者為「虐待癖」(Sadism)，後者為「被虐癖」(Masochism)。「SM女王」既稱「女王」，自然就是以虐人為主。有些看倌可能早已經對所謂「SM女王」有著「身穿性感皮製緊身裝束、網襪、細高跟鞋、一手拿皮鞭、一手拿蠟燭的漂亮女人」的既定印象，這印象大抵沒錯。此外，命令男客在地上爬，動不動就拿鞭子抽個幾下，用高跟鞋踩個幾腳，再罵個幾聲，然後鈔票入口袋,，這描述也和事實相差不遠。但看倌們沒想過的、沒看到的部分，就容我細說分明。
通常，上SM店花錢找罪受的男人，不見得都是心理變態，多的是那種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社長」、「醫生」之類的人物。這可是有心理學做佐證的。換句話說，在日本，越是高希均、馬西屏這樣的翩翩君子，或者越是郭台銘這樣的社會名流，就越有SM的需要。當然，此說以日本為準，出了日本，非我所長，我也說不清楚了。
有看倌說：「抽男人鞭子還不簡單？我也能幹！」這位看倌女士，單純抱著對男人苦大仇深的情緒，不見得能幹這個行當。沒經驗的小姐們，要是去了SM店應徵，十有八九會被店家要求「要虐待人，先從被虐待學起」。於是，被五花大綁啦、被抽鞭子啦，全都是「出師」前的必經修行。這個修行要花上一兩月。有些人途中幹不下去，辭職了；有些人一直遇不到女王缺，從此注定被虐下去。根據統計，來SM店的客人，多數還是喜歡「虐人」，而非「被虐」，女王缺還真不像想像中那麼多。
SM女王的酬勞怎麼算呢？一般是按件計酬。有活就有錢拿，沒活，一毛錢也拿不到。基本上，做一小時兩萬日圓，一次通常兩小時。皮鞭抽幾下，四萬日幣入口袋。但是小費拿得都不少，甚至比一般風月場所都拿得高。這也不難理解，SM是個極為特殊的服務，要是來個郭台銘，您把他服務到位了，還怕他出手小氣嗎？
除了按件計酬之外，還有各類的附加選項，也可以讓女王們賺賺外快。有人愛和女王拍張照片的，另收3000(日圓，以下同)；有人愛留女王毛髮作紀念的，也是3000。有的客人更特殊了，要飲女王的黃金水(恕我不便明說黃金水為何)，收費則是4000。
這收入來源還不只上述來自「本業」的部分，本業以外，另有賺錢蹊徑。比方說，女王要是有部落格，在部落格上宣稱自己最近喝了某葡萄酒味道不錯，隔天就有大批欠扁的恩客（沒別的意思，恩客們確實都是被女王扁出來的）送葡萄酒獻殷勤，女王再拿葡萄酒轉賣，這類業外收入也不能小覷。
根據一個SM女王的現身說法：她一周只上三天班，一年收入就有台幣150多萬。
各行有各行的風險，這行也不例外。風險之一，就是來自「M(被虐者)的逆襲」。狀況通常是：女王正揮著鞭子抽男客，邊抽邊罵，卻又哪壺不開提哪壺，罵男客「你這沒用的豬」，男客正巧是個胖漢，聞言突覺自尊心大損，起身回罵「妳才是頭豬！」然後就對女王拳打腳踢，打得女王成女鬼。過去就曾發生過這樣的刑事案件。店家為了防患未然，多半在男客上門時，反覆問清楚他到底是「M」還是「S」。那種「都好啦、都行啦」的貌似好好先生，能不打交道就儘量不打交道，因為這類人途中翻臉的可能性通常不小。
話說，這句「你是M還是S」，在日本已經成了生活會話的一部分，憑著「此人性屬M」或「此人性屬S」，就彷彿天地玄黃般，把日本人分成兩大類。「M或S」就好似中文的「你好棒(本指男人的不文之物)」一樣，儘管來源不雅，卻已經完全為一般人接受，說者也不用怕構成性騷擾之嫌。過去看倌們要是被日本友人問起，卻又不知所云的，經這番SM調教後，應可茅塞頓開矣。
有看倌說：「老侯，你寫得彷彿是你去過SM店一樣，你可是老實招來，去過沒？」這位看倌，以上所言，純屬我方圓50米內聽聞來的。講起SM，我一不敢虐人、二又怕痛，委實地消受不起。所以，我真的沒去過，連路過都不曾。又有看倌說：「你怎麼回事？好好的上班族不當，成天在日本寫些三教九流的東西？」這位看倌說得有理，所謂人有臉，樹有皮，成天寫些AV、SM的，實在愧對祖宗。最近看看google，發現「老侯 AV」還沒成為關鍵詞，以後這類東西就酌量寫寫，寫成了關鍵詞就不再寫了，免得侯氏一家抬不起頭。
●作者老侯，碩畢，在日本謀生的台灣上班族。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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