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生性歧視是因讀男校? 男孩的社會化不是女孩的責任

我們想讓你知道…混校不代表男孩能夠社會化,男孩的社會化更不是女孩該承受的風險。

▲ 台大經濟系學生會候選人的歧視政見引起許多討論,還隨之出現「廢除單性別學校」的呼聲。(圖/記者袁茵攝)

● 作者/亦平

台大經濟系學生會候選人的歧視政見引起許多討論。性別歧視言論物化女性,最常見的就是對女性身材品頭論足,彷彿女性必須符合某種刻板形象。偏見、歧視的框架,無形中也影響許多女性。

討論「性別議題」自是好事,但隨之出現的「廢除單性別學校」的聲音,令曾就讀女校的我悚然一驚。對女孩來說,單一性別場域是重要且有意義的,單性別學校亦然;我的生命經驗即是如此。

曾經抗拒女性的身分

小時候,我以為自己是個沒能成為男孩的孩子。

整個小學時期都與女生社群格格不入,又因為不是個男孩,所以難以真正融入男孩的群體,我苦苦找不到自己的歸屬。小五開始發育時更是痛苦,為什麼我會長胸部呢?為什麼我會流血呢?為什麼我不是個男孩呢?在國中之前,我打從心底相信:如果我是個男孩就好了。

是個男孩的想像,從國小到國中慢慢減弱,我終是和身體慢慢達成和解,但如果問國中時的我:「妳想不想成為男孩?」我恐怕難以拒絕這樣的誘惑,我想成為男孩,我想酷酷帥帥的,我不想當個嬌柔的、粉紅色的女生。

▲ 作者國小時苦苦找不到自己的歸屬,發育期時更是覺得痛苦。(圖/記者周宸亘攝)

可是,我會是個男孩嗎?

高中進入女校之後,我終於找到解答:我不是男孩,我就是個女生。

有些人認為「孩子從小就能『決定』自己的性別」,這個主張是危險的。支持性別肯認照護(gender-affirming care)的醫生在此時會對性別不安的兒童進行變性療程或施用青春期阻斷劑,但這些都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從我自己的經歷來看,在青春期前「決定」想成為什麼性別,是很危險的事,因為青春期前,孩子的身體還沒有長大、大腦尚未發育完全,不應該急著進行變性療程。孩子必須等到探索自己的青春期結束後,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身體、才能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與身體共處。

若是指著喜歡穿褲裝、嚮往機器人和遙控車的國中時的我,說是個跨性別、要我按照當時的想法去做一個男孩的話,我將不會有機會認同自己的女性身分和女性的各種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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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校幫助我與女性身分和解

▲ 在女校,女孩無須擔心不符性別刻板印象而被人品頭論足。(圖/翻攝自臉書/景美女中拔河隊)

在女校,搶占球場的是女孩、搬重物的是女孩、數理優秀的是女孩,無論什麼事都是女孩們一起想辦法、一起解決,性別刻板印象不攻自破,而且再也沒有人對我們品頭論足。不必擔心白襯衫透出內衣,不必擔心走在樓梯上會走光,不必忍受騷擾與不合時宜的黃色笑話,我們不是誰的獎勵品、不是被慾望的客體,而僅僅是我們自己。

在女校,在這個只有女性的場域,女性不只是嬌柔的,女性可以瀟灑帥氣,女性可以在運動場上飛馳,女性可以是自己想要成為的任何樣貌。

若是放下社會對女性、男性的性別想像,也放下他人凝視的目光,讓女性從小可以自在地選擇舒適的服飾、可以玩機器人,更重要的是:不被視為弱勢,那麼過去的我不會那麼厭惡女性身分,希望自己是個男孩的程度也會減弱。

男孩的社會化 不該是女孩的責任與風險

台大教授出面為兩位學生候選人緩頰,認為他們高中讀的是男校,不懂得與異性相處是社會的責任,認為該廢除第一志願的性別分校。

我想問的是:難道男孩的社會化,是女孩的責任嗎?難道讀男校的男性平時不會與母親或其他女性長輩相處嗎?難道社團交流、補習班沒有女性嗎?難道他們沒有女性師長嗎?

性別分校不是問題的本質,企圖以混校來解決男孩的問題是把責任轉嫁給女孩,甚至使女孩面臨風險。

▲ 企圖以混校來解決男孩的問題,等於是把責任轉嫁給女孩。(圖/資料照片)

回首就讀女校前的混校時光,我記得體育活動時女同學自然的沉默,記得男同學對我不夠陰柔的訕笑,記得黃色笑話響起時半間教室的嬉笑聲與半間教室的尷尬微笑,也記得他們傳閱的黃色書刊,以及刻意把書刊給女同學看時臉上刻意且惡意的笑容。我聽聞混校的女同學在游泳課上的煩惱;聽聞在校園活動之際,被刻意帶到陰暗處的女同學的驚恐。

混校不代表男孩能夠社會化,男孩的社會化更不是女孩該承受的風險。

也許有些同學更能適應男女混校的氛圍,但比起全面廢除性別分校,能不能留給一些希望讀女校的女孩選擇的餘地?比起為了男孩的社會化而廢除性別分校,請站在女孩的角度思考,男孩的社會化不該是女孩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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