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
金正恩上臺後，朝鮮的政治風格與先前為之一變，不論是大方的夫人攻勢還是強勢的核子政策。金正恩顯示出了他年輕求變的一面。特別是朝鮮新開放14個經濟特區，更是讓世界看到了金正恩改革的意願。但遺憾的是，朝鮮的招商工作進展並不順利，而世界各國對朝鮮依舊避而遠之。朝鮮走向世界的腳步緩慢而又困難。什麼原因讓朝鮮融入世界變得如此困難，金正恩應該如何領導朝鮮走出困境。
首先，朝鮮的核政策，是一把雙韌劍，即保障了朝鮮的安全同時也損害了世界各國對朝鮮的印象，特別是違背了中國的利益。所以核武器的存在，加之朝鮮政治的不透明，讓世界各國對朝鮮將如何使用核武器始終抱有擔心。
其次，朝鮮的對外開放存在太多政策約束，除了美國的制裁外，朝鮮自身也缺少引資的配套政策，如向外商提供信貸的金融服務等。連國家開發銀行也沒能堅持辦下去，讓人非常遺憾。此外，金正日時代不斷的徘徊猶豫，讓世界對朝鮮的改革能否堅持下去持懷疑態度，也讓朝鮮浪費了太多機會。
第三，朝鮮內部政治分歧能否得到有效控制，是金正恩改革成敗的關鍵。朝鮮是一個小國，一葉小船漂於世界大勢的海洋上，隨波逐流是難免的事。這種隨波逐流會在朝鮮內部與外部都產生影響，從外部形勢而言，朝鮮必須以「事大國」為自己的崛起之道，跟上大船自己再努力，國家復興大事可成。如果一味以小搏大，不僅空費國力，難免會有諸葛亮五出歧山的遺憾。從內部來看，小國隨波逐流難免會形成不同派系，金正恩再集權，朝鮮國內及黨內可以無其它的黨，但絕不可能無派系。張成澤便是例子。朝鮮如何對待國內及黨內的不同派系，非常重要。金正恩在清除不同派系的問題上，採取了較為正確的措失，但很多細節依舊值得商量。比如，張成澤被清除後，外國所預測的大規模清黨並沒有發生，相反如池在龍得張成澤時期主持對華事務的高官依舊在位。證明金正恩即要清除異己，又要維護黨內團結的政治用心。但張成澤被拿下固然可以，是否一定要處死卻很可商議。
金日成時代對延安派及蘇聯派採取了清洗的政策，雖然達到了集權的目的，但由於沒有這些延安派與蘇聯派的參與，消極作用不可估量。朝鮮作為一個大國環繞的小國，外來力量會不斷撕扯他的內部，派系的產生不可避免，如何對待派系，考驗金正恩的政治智慧。
金正恩上任以來，放寬了國家對經濟的統制，朝鮮的民生與經濟得到了一定的恢復。新開14個經濟特區，也展示了他開放的決心。但要打破朝鮮對外開放的僵局，金正恩需要再向前走一步。
第一，朝鮮已經擁有了核武器，為了打消國際社會對朝鮮核武的疑慮，朝鮮應該更主動的聲明核武的自衛性，必要時可以考慮宣佈，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並對向國際社會開放自己的核武設施，有些不涉及技術機密的東西，完全可以公之於眾，搞「陰謀」不如搞「陽謀」。
第二，必須恢復與中國的關係，中國的安全觀正在變革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新的安全觀，這種安全觀可以概括為兩點，對內強調政治安全，對外強調安全空間。朝鮮作為一個重要鄰國，朝鮮的存亡即關係到中國的周邊安全，同為社會主義國家，也影響到中國的政治安全，朝鮮必須配合中國的新安全戰略。因此朝鮮必須展示恢復中朝關係的意願，僅僅開放14個特區遠遠不夠，朝鮮可以跳過特區模式，直接參考自由貿易區模式向中國開放重要港口，如羅津、元山等地區。並向中國、日本等國家開放南浦和興南等港口。打通中日貿易的陸上橋樑，同時開放中國進入日本海的通道。實惠勝於口惠，中朝互信受損的情況下，朝鮮必須做出實際行動。
第三，發展旅遊行業，放寬對第三產業的限制。朝鮮擁有良好的生態環境，也擁有悠久的歷史。特別是金剛山等旅遊名勝，環境非常優美。但由於基礎設施的不足和開放力度的不夠，導到朝鮮旅遊業及服務業發展緩慢。雖然朝鮮的部分機構與中國的一些旅行社合作，開展了一些旅遊項目，但由於名額限制加上基礎設施的不足，遊客數量非常少，特別是朝鮮由官方舉辦旅遊的作法反而形成壟斷，使很多有意向去朝鮮的中國遊客無法成行。旅遊行業本身是無煙產業，不涉及國家安全，朝鮮應該考慮在平壤及金剛山等地區，開放中國遊客的自由行。中國遊客的消費拯救了香港和世界很多國家，如果朝鮮能開放中國遊客的赴朝自由行，不僅可以向中國及世界顯示朝鮮對外開放的決心與勇氣，也可以極大的刺激朝鮮的服務行業，從而推動朝鮮經濟的好轉。
金正恩的改革已經無法回頭，但朝鮮要將自己的改革向前推進，就必須配合中國的新國家安全戰略，因此金正恩必須再向前走一步，在有效控制朝鮮內部派系分歧的同時，跳過特區階段，參照自由貿易區模式向中國開放元山羅津等重要港口城市，打通中國通往日本海的出口。同時開放中國遊客赴平壤及金剛山等地的自由行，使中國人民能更加瞭解朝鮮。唯有如此，金正恩才能為朝鮮的改革注入新的活力，朝鮮的改革也才能走出目前徘徊不前的局面。
●作者劉佳，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所館員。本文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論壇歡迎更多參與，文章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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