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新聞秘書桑德斯(Sarah Sanders)到紅母雞餐館用餐被餐廳老闆高調趕人。（圖／路透社）
【你不許發言 系列一】
上星期五晚上在美國距離華府不遠的維吉尼亞州小鎮，發生了這麼一段插曲，讓我們看到美國自由派和保守派在第一線的短兵相接，以及古典自由主義寬容精神之不幸的花果飄零。
那天白宮新聞秘書莎拉桑德斯（Sarah Sanders）和家人福至心靈，去一家顯然從來沒有去過的小館子紅母雞（The Red Hen）餐館用餐，不料竟然誤搗自由派蜂窩。
她剛剛坐定，餐廳員工便找來老闆，立刻開會決定攆她走。背景原因是有幾名紅母雞的員工是同性戀，而桑德斯是美國總統川普的新聞官，為川普的偷渡幼童隔離政策（隨後已經修改）和反對變性人參軍作政策辯護，令人難以接受。
不過，老闆不說這些，僅請桑德斯到門外說話，然後便高調地指出，「餐館堅持誠實、同情和合作這些標準」，所以要求桑德斯離開，桑德斯一行便禮貌地離開了。桑德斯原來只是下了班和家人出去吃一頓飯，家人用餐並不涉及白宮的工作，不涉及政治立場，不涉及如何對待偷渡和參軍。
同時，這樣有身份的一家人，從點菜、用餐到結帳的過程，想必會是符合「誠實、同情和合作」標準的。不會邊吃邊罵人、把腳蹺在椅子上、給侍者難看和胡亂用廁所，並且相信會給兩成小費。所以，餐館老闆這番教訓意味十足地高調趕人，看來純屬借題發揮。
隨即全美社交媒體嘩然，正反兩方炒成一團，站在餐館這一邊的人，當然極為讚許，餐館有尊嚴地拒絕服務，所謂老是扯謊的川普政府團隊的任何一個人。
▲紅母雞老闆說：「餐館堅持誠實、同情和合作這些標準」，所以要求桑德斯離開（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桑德斯在推特戶口上卻很有風度地說，「我尊重人，包括和我觀點相左的人，今後還會繼續這麼做。」
她的父親前阿肯色州州長、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哈克比（Mike Huckabee）就直截了當地很不一樣了，他在推特上嘲諷：「紅母雞餐館有一道菜叫做『偏見』，你也可以點那份『仇恨』。」「前菜可以來幾盤『小心眼小碟』（small plates for small minds）。」真是極盡揶揄之能事。
酷愛社交媒體的川普自然也加入了口水戰，他說，「這家餐廳應該做好清潔」，「餐廳如果門面髒，裡面也一定髒。」
很湊巧的是，這件事情發生前幾個星期，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才解釋憲法，支持科羅拉多州一糕餅店東拒絕為一對同性戀設計結婚蛋糕。
這兩件事情，或許不可等同視之，因為結婚蛋糕牽涉到同性戀婚姻的特定專屬設計，而餐廳提供的都是菜單上不涉及意識形態的標準作業。保守派贏了那一回合，這一回合自由派解了一口悶氣。
美國的今天左右兩派出現這樣的對立，真是可敬亦復可悲。可悲的是，非得要趕客人出門而後快；可敬的是，攆人的過程雙方都非常有涵養。我所遺憾的，是「寬容」兩個字被拋在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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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瑋，美國律師，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法學博士，曾擔任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訪問教授，在中國時報、亞洲周刊、中國青年報和遠見電子版先後撰寫專欄。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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