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應然／台北市立忠孝醫院小兒科主任、台灣兒科醫學會秘書長
新冠肺炎疫苗的採購、到貨與施打是最近台灣的政論攻防焦點，執政當局窮於應付來自四方的質疑與苛責，在野黨派屢屢藉機攻擊疫情指揮中心採購分配不當，有圖利特定族群之嫌。在疫苗到貨量確實不足以讓每人接種的現實情況下，如何分配？誰能優先？就形成一個醫療與政治問題了。
長者優先，老者為大
得到新冠肺炎的死亡率是隨年齡而有很大的不同的，我先引用截至2021.6.16日本70多萬（751216人）感染者的統計資料說明，屆此時日，日本的總死亡人數是14260人，致死率1.83%， 其中分齡死亡統計資料呈現：
90歲以上：16.3%
80-89歲 ：11.4%
70-79歲 ：4.9%
60-69歲 ：1.3%
50-59歲 ：0.3%
40-49歲 ：0.086%
30-39歲 ：0.023%
20-29歲 ：0.0035%
10-19歲 ：0%
9歲以下 ：0%
由此可見，年齡越高，感染後重症及死亡的風險也越高。因此疫苗施打優先順序理所當然應該從風險最高的高齡者先實施。
▲基隆長者接種疫苗。（圖／記者郭世賢翻攝）
當然理論上如果疫苗充足，疫苗是不必有施打順序的，應該全面開打，快速接種，以期很快達成全體免疫，控制疫情，但在疫苗不足時，政策就必須通盤考量，訂出優先順序，依據染疫後的重症、死亡等風險先後實施，現實面上，許多國家疫苗數量確有不足，疫苗接種因此有排序，現在各國的疫苗施打順序幾乎都是以敬老尊賢，長者優先為原則，台灣當然也不例外。
優先一劑 次劑延等
一般而言，優先打一劑還是打兩劑牽扯到防疫效果的數學問題，例如假設打一劑的保護力是60%，打兩劑是90%，今天若有100劑疫苗給100個人施打，那讓100個人都打一劑的保護力總累積是60×100=6000，讓50人每人打兩劑的總保護力是90×50=4500，顯然的6000大於4500，因此在缺乏疫苗的國家，從公共衛生全民防疫的角度上，且在固定的疫苗數量下，會優先讓更多的人打一劑而不是讓一半的人打兩劑就是這個道理，台灣由於疫苗到貨不足，目前的疫苗政策就是以衝高第一劑覆蓋率為原則，希望能先快速達到初步的群體免疫效果。
▲拚疫苗覆蓋率，小型診所大排長龍。（圖／記者屠惠剛攝）
僧多粥少 錢非萬能
全世界的疫苗供應量是處在賣方市場，供不應求，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最近又有幾個現象使得疫苗更加缺貨，一是有些疫苗取得容易的國家，如美國、以色列、英國開始要對高風險族群施打第三劑疫苗，另外是原先疫苗的施打對象因為在臨床實驗時都是選擇18歲以上的成年人，因此剛開始都只能使用於成年人，但因為未成年的人也常受到感染，況且如果未成年人沒打疫苗又如何能達到群體免疫，因此藥廠又往更年輕族群12-18歲做實驗研究，也獲得相當好的效果，因此12到18歲的青少年族群也可以開始施打疫苗了，近來也再往更年輕的6-12歲做安全及效果研究，全世界的需求量一下子變的更多了，而藥廠的製造量已經緊繃達到了極限，難以再增加產量。
好在中國雖然國造疫苗效果不佳，但仍頑固堅決支持自己發展的疫苗，不給其他歐美國家製造的疫苗緊急授權，否則以他14億人口的規模如果加入搶貨，那更是搶破頭了。所以台灣即使買得到也常常是分批到貨，不是一次到得了全部的貨，疫苗既然不足，世界上許多國家就採用了優先施打一劑的政策，把第二劑施打的時間間隔不斷延長，從4週到16週不等。
▲中國國藥疫苗。（圖／CFP）
這裡面有幾個國家是例外的，例如疫苗充足到可以讓外國旅客入境也可隨到隨打的美國，第二劑是可以縮短到3週的，也幾乎都以4週為第二劑疫苗施打間隔，其醫療政策的構想是，盡快讓全體國民很快達到完整高強度的保護力，達到迅速終止疫情的效果，近來甚至訴求打第三劑來延續更持久更高強的免疫力，以應付變種病毒，特別是對印度變種病毒株的抵抗力。
加強醫護 保護老弱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類別都適合只先打一劑而延遲第二劑的時間間隔，例如第一線的醫療人員與高風險的老人就應該盡早施打兩劑，因為醫療人員必須近距離診治病人，隨時會暴露在病毒量很大的環境中，沒有高強的免疫力就可能在敵前陣亡，醫療人力會因此折損，而高風險的老人則是免疫力弱，得病後重症及死亡率很高，會癱瘓醫療量能，所以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是優先讓醫護人員與老年人優先施打1-2劑疫苗，以免癱瘓醫療量能。
▲台北市花博接種站持續為65歲以上長者接種疫苗。（圖／記者李毓康攝）
所以理論上這些特定族群是不應該等太久才打第二劑的，因為在等第二劑的期間，只打一劑所產生的抗體是屬於低檔的，在保護力不足下，很可能因而感染，所以如果疫苗足夠，理論上不必延長第二劑施打期間，通常間隔4週即可，即使英國有研究發表，BNT或是AZ疫苗拉長施打間隔，抗體產生效果更好一些，但代價卻是必須冒等待期間因保護力不足而感染的風險。
加拿大今年3月時也曾因疫苗到貨不足，疫情難以控制，政府宣布將第二劑疫苗展延至16週後才施打，但5月起疫苗陸續到貨後，就馬上調整縮短疫苗注射的間隔，因為面對印度Delta變種病毒的盛行，單一劑的保護力是不夠的，必須有完整的兩劑，甚至三劑，才能避免被感染，以色列就是一個例子，那麼多人已經打完BNT疫苗兩劑了，還是難以抵抗印度Delta變種病毒的感染，目前已開始衝刺施打第三劑了。
總歸一句，疫苗分配順序的紛擾所在都有，只因疫苗數量明顯不足。
● 本文獲授權，轉載自思想坦克，原標題為「醫療正義：談武漢（新冠）肺炎疫苗的分配與順序」。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歡迎投書《雲論》讓優質好文被更多人看見，請寄editor88@ettoday.net，本網保有文字刪修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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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疫苗分配順序的紛擾所在都有，只因疫苗數量明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