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元豪／贊成總統選舉兩輪投票　比照婚姻平權不用修憲

▲ 立委、憲法學者翁曉玲日前提出「修法將總統選舉改為兩輪絕對多數」。（圖／記者屠惠剛攝）

● 廖元豪／政治大學法律學系副教授

立委，也是憲法學者的翁曉玲提出「修法將總統選舉改為兩輪絕對多數」，是個很好的建議，我敬表同意！

《憲法》文字上的「選舉」、「得票最多」，並沒有完全封死「幾輪選舉」、「選舉方式」，以及何謂「最多」的定義，所以是有討論空間的。你我可以不贊成，但都在憲法學理可辯論的範圍內。

《憲法》的解釋，在文義可能的範圍內，要盡量朝著符合民主原則、保障人權的基本方向走。這種「與時偕行」的演化論，也是大多數人都接受的。尤其，如果是《憲法》明文的「憲法委託」，被授權／課以義務的機關，解釋權還優先於司法釋憲者。在這兒，就是「立法者」對總統選舉的解釋，有著很大的空間。

尤其在1997年修憲之後，「總統」不僅是國家元首，也因為可以任命行政院院長，成為國家實際上的最高行政首長（參照釋字520號解釋理由書，有關總統任命行政院院長來執行選舉政見那一段）。那麼這個帶有主權象徵，又是國家最高領導者的位置，如果沒有「多數」（至少形式上票數上）的支持，有正當性嗎？別說《憲法》，就是政治學教科書，不也都把「多數統治」（majority rule）當成民主政治的核心要件嗎？如果一個國家採取 1/3 統治，這叫民主政治嗎？

▲ 賴清德以558萬6019的得票數，當選中華民國第16任總統，得票率僅40.05%，在台南市以外的縣市均未過半。（圖／記者李毓康攝）

因此，總統採取二輪制絕對多數選舉，不僅是高度可欲的，甚至已經達到釋字499所稱「自由民主憲政秩序」的底線了。往這個方向修，當然符合憲法基本精神。

至於文字、定義，當然可以討論。當年在爭論同性、異性的「婚姻平權」之時，不也是多數人都認為「婚姻」理所當然、天經地義、考考妣妣就是「男女／夫妻」，所以「同性婚姻」根本不可能嗎？然而，現在大多數人不也都接受了，婚姻可以有「男男女女」呀！這就證明「我們對文字的理解」是可以討論，可以演進，可以改變的。

前些年，關於「十八歲投票權」，顏厥安、李念祖兩位前輩以及我，也都主張，依據《憲法》的文義，其實無須修憲，只要修法，就可以讓「未滿十八歲者投票」。雖然政治人物沒有理睬我們，倡議青年參政的團體好像也沒有用力推這點，但是至少也可以說，這也是「一種學說」。《憲法》解釋，尤其是「定義」問題，是可以討論，可以新穎的──如果朝著好的方向去。

感謝翁教授補足了更多的論證，希望以前支持我們「憲法婚姻自由包含同性婚姻」這樣相對新穎解釋的人，這次至少不要用謾罵方式隨意貶抑翁教授另一種「非通說」解釋。

▲ 從當年在爭論「婚姻平權」的經驗，證明「我們對文字的理解」是可以討論、演進、改變的。（圖／記者李毓康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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