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智／老蔣與小蔣的感慨

▲慈湖雖美，卻成為國民黨政治人物久久一回的政治表演舞台。（圖／王尚智授權提供，下同）

文／王尚智

秋日薄涼暖陽，來到大溪沿著慈湖走，湖光山色靜瀲透心。

觀光客還真不少，清二色。一群人，是富麗穿著、外省口音的大陸遊客觀光；另一群，則是樸實簡裝、庄稼台語的田鄉社鄰出遊。沿途聽到無論是國語台語，幾乎都是對天光樹影的景色讚嘆。「其實老蔣還挺會找地方的，至少全台灣南北所到之處，都留下了好山水！」一位濃豔的陸客熟女戴著太陽眼鏡窈窕的合照之後，忍不住這麼評論著。

來到陵寢處剛好正點，遊客們最愛看熱鬧的衛兵交班時刻。渾身軍白色戎裝的衛兵，緩慢進行著一種肅穆深遠的動作。圍繞著的遊客興奮高舉手機搶拍，卻也感染著肅穆氣氛而沒有任何喧嘩。陵寢正前方的升旗台下，坐著幾位懶得湊熱鬧的，顯然是常來的導遊或熟客了！其中一位突然感嘆的說：「老蔣如果棺木裡有知，看到現在國民黨，不只是又要選敗，而是就快要徹底完蛋了、消失了！他會怎麼想呢？」

老蔣會怎麼想？距離蔣公陵寢不遠處，小蔣會怎麼想？重點是，如今國民黨的高層從上到下，曾經有多少在乎或甚至記得「蔣介石、蔣經國父子會怎麼想」？這個在近代史堪稱英勇也狼狽，輾轉來到台灣的一個碩大政黨，在不同領導者的手裡，從中國到台灣的土地上同樣一路流失民心。如今連一座小島上的最後權力也已經破碎，即將如細沙流洩於最後的指間掙扎。

早先滿口黨國的洪秀柱或此刻滿眼選票的朱立倫，壓根也沒想過，或許應該私下來慈湖這裡走走。有一些地方，是許多角色與狀態的「原點」，才能真正充電。思考思考那些由國民黨從歷史軌跡中，至少曾經傳承過的某些「責任與英勇」。然而慈湖雖美，卻老早就是歷來國民黨政治人物，久久一回如禮行儀執行某些鞠躬獻花的政治表演舞台而已。

雖說國民黨是因為李登輝在位時的機詐，種下了許多本土裂解的陰險種子，也切斷了一個歷史政黨原本的恢弘續魄。但後續接班的人，說實在「不長進就是不長進」！承接享用著政治權力的位階與風光，真實卻是滿心全身的軟弱無力。連生存的憂患也喪失殆盡，連團結的利益也無力盤算。如今只剩少數野狗政客的私欲，還在為派系縱吠搶奪著所剩無幾的權力肉塊！那是連「政治尊嚴」都所剩無幾的骨頭與殘肉。

一個國家，為何會失去原有的歷史軌跡？是因為集體逐漸的偏安享樂，或是遭逢刻意的詮釋扭曲？權力在欠缺警醒中啃蝕人性，歷史在欠缺凝視中渺散如煙。倘若不是因為對於自身「黨史、黨魂」在內所有的「意識、圖騰」的長期漠視，直到徹底失去了某一種精神價值傳承的時空維繫，國民黨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即將從歷史的時空中泡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