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幸福，與父母之間的感情好壞呈現正相關。（Photo by Kat Grigg／Flickr）
這幾天最讓人揪心、難過的新聞，莫過於新莊8歲男童被虐死的消息。難以想像，母親為何能對親生兒子下此毒手，用鐵桿、安全帽、熱水虐殺孩子至死。死去的男童，是母親與前男友所生，而現任男友則對自己生的孩子疼愛有加、對該名8歲男童痛下毒手。
由於過往的痛苦，以及曾被母親帶去自殺的經歷，看到這個消息的當下，我完全能切身體會男童當下的心情：那是一種恐懼、無助無力回天，卻又同時帶著深深愛的複雜情緒，尤其母親就是他的天、他的地。對外，男童總是說：「因為自己不乖，所以才被處罰。」替家人開脫，無論母親如何虐待他、傷害他，相信在男童嚥下最後一口氣的那一刻，他依然不會恨自己的母親，而是希望母親能夠好好的過下去。
令人心痛的悲劇已經發生，該對男女也正以殺人罪嫌偵辦中，若再針對這個案件說些什麼，也都是事後諸葛了。然而，站在一個「僥倖活到現在」的成年男性角度，我忍不住想對同為男性的全天下「父親」說：「疼愛孩子的最好方式，就是好好的疼孩子他媽！」
這話可不是亂講的。
孩子是母親歷經懷孕9到10個月才生產的結晶，是母親的「心頭肉」，一般正常來說，母親是最捨不得孩子受傷、被欺負的那個人。但為什麼社會上孩子被親生父母家暴、虐待的事件依舊層出不窮呢？就我20多年觀察下來的心得，這些受虐的孩子多半有個共同特色，那就是：「母親不被父親疼愛。」
或許是父親沉迷賭博，或許是父親每天都在工作忽視了家庭，又或者是父親有家暴傾向、外遇傾向，甚至因為遭遇某些變故而一蹶不振。總之，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母親是不可能過得幸福的。說也奇怪，當母親無法得到足夠的幸福時，往往就會「轉而從孩子身上求得平衡」。
這種平衡多半是不健康的：透過虐待、鞭打，聽孩子求饒的過程當中，獲得某種「主宰、高高在上」的滿足感；或將自己的不幸映射在孩子身上，抱持著「我都過得不快樂，你憑什麼過得快樂」的病態心理，讓孩子也感受跟母親接近的痛苦。
於是，孩子會在哀傷、恐懼與危險中成長，且相較於其他家庭和樂的同儕，這些孩子無論是個性、智能開發還是情緒商數的養成上都會落後一大截，甚至往「對孩子自己未來不利」的方向前進。家庭悲劇是會世襲與傳染的，就跟「貧窮世襲」的理由類似。
台大經濟系教授駱明慶在2009年曾發表《誰是台大學生？──性別、省籍和城鄉差異》研究報告，該報告指出，有57.6％的台大學生來自雙北地區，而苗栗、嘉義、花蓮、新竹、台東5個縣市的比率都低於1％。從家庭經濟狀況的差異，延伸到教育的「不正義」，這是確實存在的，甚至不只貧富經濟差距，家庭教育本身就是影響孩子未來最重要的一環。
▲如果父親能長久且穩定的疼愛妻子，孩子就能在幸福的環境中成長。（圖／視覺中國CFP）
美國克里夫蘭一位行為兒科醫師羅伯特．尼德爾曼（Robert Needlman），曾形容童年問題與貧窮的交互作用：「糟糕的養育方式會導致嚴重的行為問題，比如難以集中注意力。要心理很健康才能去上學，並且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師身上。」而糟糕的養育方式，經常出自那些心理不夠強大的家長身上，這些家長有很大比例「財力資源」都不算豐富。
扯遠了。父親對母親是否疼愛，會非常直接的影響「母親如何照顧孩子」；而父親要能恆久而穩定的疼愛妻子，就必須要有一顆開朗的心。當父親無論遭遇怎樣的家庭困境，甚至工作困境，若能從正面積極的角度看待與解決時，家庭才有可能真正走入幸福循環。
當然，夫妻之間絕對是互相的，尤其現今社會環境已逐漸脫離舊時代「男主外女主內」的模式，往「雙薪家庭、共同照顧孩子與處理家務」前進。如果今天夫妻間出現某一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情況，甚至其中一方有外遇發生，家庭很容易就會破碎，孩子就會受到牽連。
現代人壓力大、社會變動快，鄰里之間彼此冷漠、守望相助愈來愈難見到，再加上三代同堂大家庭的消失，家庭結構普遍變得脆弱、容易崩解。若再加上貧富差距拉大，要讓孩子在健康的家庭環境下成長，難度高了不只一點半點。但作為父親，你責無旁貸。
或許有人懷疑，難道本文男女角色對調不行嗎？答案當然是可以的。家庭的經營可以有各式各樣的想像，本文純粹是以台灣最常見的「父權家庭」來看待此事、做出比喻。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要知道，夫妻之間的相處與幸福程度，會很直接的影響孩子的成長是否健康。這不再只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
最後，我想以紀伯倫的《先知》當中關於孩子的篇章，截取幾句話來作為結尾。無論如何都要記得，孩子從來就不屬於你，他們通過你來到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
「你是弓，兒女是從你那裡射出的箭。弓箭手望著未來之路上的箭靶，他用盡力氣將你拉開，使他的箭射得又快又遠。懷著快樂的心情，在弓箭手的手裡彎曲吧！因為他愛一路飛翔的箭，也愛無比穩定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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