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震生／卡斯楚兄弟世代結束　古巴開新局

我們想讓你知道…古巴卡斯楚兄弟執政60年，國家歷經封閉、開放的路線。繼任的狄亞士．卡內(Miguel Diaz-Canel)是否能在政權尚未穩定時，重返並加速過去勞爾．卡斯楚(Raul Castro)所展開的有限開放政策，值得關注。

▲古巴領導人勞爾．卡斯楚(Raul Castro)（左）與其兄長菲德爾(Fidel Castro)（右）。（圖／路透）

● 嚴震生／政治大學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兼任研究員

卡斯楚兄弟60年執政走入歷史

八十九歲的古巴領導人勞爾．卡斯楚(Raul Castro)宣布正式交棒，這是勞爾和他哥哥菲德爾(Fidel Castro)自一九五九年經武裝游擊革命推翻親美的巴蒂斯塔(Fulgencio Batista)政權後，古巴首次由非卡斯楚兄弟主導政局的一刻。繼任的狄亞士．卡內(Miguel Diaz-Canel)是古巴革命後出生的一代，他在三年前已經接替勞爾擔任國務委員會主席，如今又要成為掌握實權的古巴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這是否意味著古巴將進入一個新局？

▲繼任的狄亞士．卡內(Miguel Diaz-Canel)(左)與勞爾．卡斯楚(Raul Castro)(右)。

首先，菲德爾．卡斯楚領導下的古巴，可以說和美國勢不兩立。在革命之前，美國資本家掌控古巴的經濟，享有高度的政治影響力，但在卡斯楚上台後，古巴成為不折不扣的社會主義國家，對拉丁美洲左派力量具有相當的影響力，因而成為美國在西半球的一根刺，也是華府長期制裁的對象。

其次，在卡斯楚的領導下，古巴雖然經濟成長緩慢，但教育和公衛體制有長足的進步，古巴的識字率為99.8%，全拉丁美洲第一，同時還高過美國；古巴每一千人就有九位醫生，世界第一，遠遠高過美國的不到三位。雖然古巴的人均所得不到美國的五分之一，但平均壽命幾乎一樣。基於此，古巴雖然遭到制裁與孤立，但仍有不少反對高度資本主義的美國人，認同哈瓦那的社會主義色彩。

再者，由於古巴對意識型態的執著和享有高水準的醫療技術，因此在冷戰期間他在拉丁美洲和非洲地區相當活躍，甚至在非洲前葡萄牙殖民地安哥拉和莫三比克內戰衝突中，擔任前蘇聯的代理人。冷戰結束後，當拉丁美洲向左轉時，古巴也非常積極地與許多左派政府唱和，甚至當美國小布希政府時代的國務卿萊斯(Condoleezza Rice)女士將古巴列為暴政前哨站(outpost of tyranny)、或是卡斯楚政府持續遭到制裁時，古巴仍然沒有妥協，堅持走自己社會主義的路。

胞弟掌權古巴走向開放

自菲德爾十多年前因健康欠佳而將政權交給弟弟勞爾之後，古巴似乎有走向開放的趨勢，也促成華盛頓改善雙邊關係。先是二○一三年雙方在加拿大展開秘密的接觸，接著歐巴馬於次年十二月宣布雙方展開關係正常化的進程。二○一五年四月美國將古巴從恐怖主義支持者的名單中剔除，並在當年七月二十日恢復雙邊的外交關係，甚至在次年三月成為首位卡斯楚上台後出訪古巴的美國總統。

歐巴馬強調儘管雙方在民主與人權議題上有高度的歧見，但希望透過交往(engagement)來化解矛盾。基於此，雙方願意擴大公衛醫藥方面的合作，美國也願意提供包括獎學金及基礎建設改善等在內的人道援助，這些善意也帶來古巴採取對外較為開放的政策，內部的經濟走向部分自由化。

不過，二○一六年十一月川普當選美國總統、菲德爾．卡斯楚過世後，美國與古巴關係急轉直下。由於卡斯楚革命後許多反對人士及其後裔流亡和定居在佛羅里達，川普將美國的古巴政策外包給在該州有影響力的古巴裔參議員及其他相關的政治人物，讓雙方關係因而逆轉．儘管沒有因此斷交，但華府恢復對古巴的制裁。

古巴未來新局

過去四年古巴在勞爾．卡斯楚領導下，感覺上並沒有繼續走向自由開放，或許這也和川普採取孤立古巴的政策有關，因為勞爾可能沒有太多誘因一相情願地對美示好。他的退休，當然給了繼承者一個調整政策的機會。不過，缺乏革命歷練和政治高度的狄亞士．卡內是否能在政權尚未穩定時，重返並加速過去勞爾所展開的有限開放政策，令人懷疑。

在拜登總統上台後，許多民主黨國會議員督促新政府重新檢討美國的古巴政策，而拜登也在認真考慮中。如果華府主動釋出善意，或許能夠讓狄亞士．卡內獲得底氣，做出正面回應。換句話說，與其等待狄亞士．卡內重新回到歐巴馬時代的有限開放政策，華府不如先解除對古巴的制裁，靜待正面互動時代的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