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世卿
我喜歡引用英國歷史學家愛德華·霍列特·卡爾在其《什麼是歷史? (What is history)》一書中所說的一句話:歷史是歷史家和事實之間不斷交互作用的過程,是現在和過去之間無終止的對話。」
有時候我們從歷史的糾葛中,可以看到現代與過去的人們一縷縷若有似無的牽繫,這不是可以簡單用國際現實或利益能衡量,也不是政治分析理論可以精準預測的變數。
最近看了許多香港年輕人,喊著香港也要像烏克蘭一樣,我覺得有些訝異,但這畢竟是他們的選擇,我們也無法多說什麼...我能做的只有把我以前寫的這篇關於烏克蘭的文章重新分享,或許多一個人知道烏克蘭的故事,就能在未來讓幽魂少一些。
2018年4月15日,一身夾克搭配牛仔褲,身著輕便服裝的的俄羅斯總統普丁,駕駛俄羅斯國產卡車,領著長長的車隊緩緩駛過這座總長19公里剛完工的跨海大橋。
普丁說:「人們一定會很喜歡這座橋。」橋的象徵意義是連接,也是跨越。
與俄羅斯以及克里米亞以慶祝的情緒對比,烏克蘭總理弗拉基米爾·格羅伊斯曼則痛斥俄羅斯這項工程違反了國際法,是一項違法的工程。烏克蘭總統彼得·波洛申科更說:「非法建造克里米亞大橋的是克里姆林宮無視國際法的最新證據,入侵者將為此付出代價」。
很快的,烏克蘭當局以非常烏克蘭式的風格表示對於克里米亞大橋通車的抗議,烏克蘭國家安全局逮捕了俄羅斯國營媒體《俄羅斯新聞社》,位於烏克蘭分部的負責人西里爾·維辛斯基,被指控的罪名是「以非客觀角度傳播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新聞」。
而在此前,烏克蘭國家安全局也曾經為了抵制俄羅斯二戰勝利日閱兵,逮捕了勝利日志願者志工團在克里米亞分部的負責人伊蓮娜·愛德娜娃。那時她是在經過合法程序,申請前往烏克蘭探訪親戚的旅途上,遭到革命後的烏克蘭政府逮捕。
我們可以觀察到,自從2014年烏克蘭爆發革命,推翻自己的民選總統並重組政府後,烏克蘭就在極短的時間內轉變成一個以右翼激進力量為主導的國家,這些嘴上高喊自由、民權,手上控制政府政權的暴徒與右翼團體,藉著國族與民族主義至上的理念灌輸烏克蘭人,希望能凝聚國內原本因不同族裔而多元的政治傾向,就像把硬是把原本分散在各種不同政治顏色光譜的人們,過濾成只有藍黃二種顏色。
就如路燈下光影的切換,整個烏克蘭的社會氛圍一下由親俄轉變為親歐、親西方,任何親俄的言論都有可能觸法,在街頭講俄語可能會被人毆打,只要違反右翼團體的進步理念,網咖被右翼團體自己組織的糾察隊砸毀、遊民醉漢被驅趕,只要被懷疑可能是俄國人的間諜,糾察隊甚至可能破門而入直接抓人或毆打拘禁。
他們對待烏克蘭東部俄裔聚集的社區,手段則更為兇殘而惡劣。
有人可能會疑惑,這些右翼團體又不是警察,也不是執法單位,有什麼權力直接抓人而無視司法?
拜民主政治所賜,烏克蘭內政部長正是出自這些右翼團體,他對外界的說法是這些糾察隊基於愛國的熱情協助司法,一旦逾越司法的邊界,政府會一視同仁予以調查。
但...沒有人或是團體因為類似的案件被起訴。
雖然廣場的雕像依舊,但那場從2013年11月21日開始的烏克蘭親歐盟示威運動,已經徹底的改變了現在烏克蘭的樣貌。有些人認為這場運動是西方勢力在背後推動的陰謀,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除了西方某些力量的介入外,這場運動更像是烏克蘭內部沉埋已久的歷史與族群傷痕重新撕裂,原本就勉強癒合的傷口,一旦有心人士加以利用,就會如同夏威夷大島上的火山一般,從每個人的自家後院倏地噴發,無人可擋。
烏克蘭的悲劇,並不僅僅是親西方或民主、自由這麼單純。
我寫這一篇文章,並不是要討論烏克蘭與俄羅斯目前在各自政治立場上的衝突,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想要做的是帶大家認識一位歷史的幽魂,以及這幽魂如何的徘迴不散。
故事得要將時間撥回將近一百年前,1920年1月10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凡爾賽條約簽訂的時間。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世界上並沒有波蘭這個國家,而現在的烏克蘭大部歸屬於俄羅斯帝國,其餘一部分為奧匈帝國領土。
大戰結束後,德意志帝國與奧匈帝國戰敗,在巴黎簽訂的凡爾賽條約重新劃分了歐洲的疆界,於是消失了一百多年,自18世紀末就被瓜分的波蘭重新建國,而這個新生的國家,亟欲恢復昔日榮光。
為了擴張領土,成立不久的波蘭看上了歷史上曾經屬於波蘭的一塊區域 - 加利西亞(波蘭語:Galicja;德語:Galizien)。
古加利西亞是中歐歷史上的一個地區名稱,當時區域包含現在西烏克蘭與波蘭東南方的一部分。然而古加利西亞地區也曾經是沙俄帝國的一部分,雖然俄羅斯帝國於1917年因第一次世界大戰而爆發紅色十月革命,最終俄羅斯帝國被推翻成為新的國家 - 蘇維埃俄羅斯,然而新成立的蘇維埃俄羅斯也不願意讓出這塊歷史上的屬於俄國的區域,因此二國因為領土糾紛,終於在1919年2月爆發了波蘇戰爭。
波蘇戰爭時期,當時的共產黨蘇維埃俄羅斯尚未統一全國,俄羅斯各地還處於內戰狀態,在預測蘇維埃俄羅斯因內戰而沒有能力干預的前提下,波蘭看準時機發動戰爭準備併吞加里西亞。
而此時的烏克蘭東部地區則是因為內戰的關係,在俄國共產黨的支持下,早在1917年12月5日就已成立了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對抗親沙皇的軍隊,波蘭軍隊首先遇到烏克蘭軍隊的抵抗。
波蘇戰爭爆發
在這場為期三年(1919年2月-1921年3月)的波蘇戰爭中,波蘭軍隊首先擊敗了烏克蘭的軍隊,控制了加里西亞,也就是西烏克蘭的大部分,然而後續戰事並沒有如波蘭想像般順利,在無法迅速消滅烏克蘭的抵抗下,當時的波蘭國家元首約瑟夫·畢蘇斯基便改變直接併吞的計畫,轉而支持這些地區的人民爭取獨立。約瑟夫計劃透過聯合這些國家建立一個波蘭化的聯盟「海間聯邦」(指從波羅的海至黑海),作為對付德國和蘇維埃俄羅斯潛在威脅的防波堤。
於是波蘭人和加里西亞地區的烏克蘭人都提出要求,希望在版圖上建立一個烏克蘭國家 - 1918年1月22日烏克蘭人民共和國正式獨立。於是除了波蘇戰爭之外,同一時間烏克蘭軍隊也爆發內戰,波蘭支持的西烏克蘭人民共和國與蘇俄支持的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這二個都自稱是烏克蘭的國家,就在烏克蘭境內打成一片。
隨著時間推進,儘管對外有一場波蘇戰爭,但是共產黨開始在俄國內戰中取得優勢,並且朝向向西方進攻想要收復這些存爭議的領土。隨著蘇軍的反攻,烏克蘭軍隊與波蘭軍隊節節敗退,1920年2月烏克蘭人民共和國軍隊首先被蘇軍擊敗,烏克蘭人民共和國滅亡。1920年4月,蘇軍兵臨華沙,而且華沙看起來岌岌可危即將陷落。
此時西方國家擔心一旦蘇軍擊敗波蘭便會抵達德國邊境,如此一來蘇俄與歐洲國家之間就沒有緩衝區,在這種彼此利益的計算下,波蘭為了挽救危局,也樂於與西方國家結盟以取得外援。
1920年8月31日,以騎兵為主力的波蘭軍隊(約6個團)在卡莫羅戰役中擊敗蘇俄紅軍(20個團約1.75萬人),殲滅蘇軍約4000人創造了扎莫希奇的奇蹟。這場當時最大規模的騎兵會戰,也是人類戰爭史上最後一場的大型騎兵戰役。
卡莫羅戰役對蘇俄的衝擊很大,再加上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及長期內戰的損耗太大,蘇俄實在已經無法再繼續承擔戰爭,因此向波蘭提出求和。1920年10月,雙方停火。1921年3月18日簽訂了正式的和約 -《里加條約》。
楚河漢界、永固邦誼
在《里加條約》中,首度劃分清楚了波蘭和蘇聯之間有爭議的邊界,而這場戰爭在很大的程度上也決定了兩次世界大戰之間這幾年波蘭與蘇俄的邊界,和約中將西烏克蘭和西白俄羅斯以及立陶宛的一部分劃歸波蘭,另外,波蘭獲得三千萬盧布,作為以前波蘭在被瓜分時期向俄羅斯帝國的經濟貢獻做出補償;蘇俄還必須歸還那些在1772年後被俄方掠去的波蘭藝術品及國寶;雙方放棄向對方索取戰爭賠款。
然而《里加條約》中卻對曾經軍事同盟的烏克蘭人民共和國前途隻字未提。18年後的1939年8月23日,在另一份《德蘇互不侵犯條約》簽訂後一個星期,德國與蘇聯入侵並瓜分波蘭。德國直接將波蘭西部,包括加里西亞、大波蘭、波莫查、羅茲等曾為德意志帝國領土或有大量德裔人居住的地區併吞為自己的國土。
於是歷史上的加里西亞一度從俄國變成波蘭,現在則成了德國的一部分。
民族的期望
前面說的都是背景,接下來才是我要說的故事....黨衛軍第14武裝擲彈兵師 - 加里西亞第一 14th Waffen Grenadier Division of the SS (1st Galician)。
德國在1941年6月22日,由希特勒下令德軍展開巴巴羅薩行動,駐紮在波蘭的德軍開始跨過邊境進攻蘇聯。納粹德國首先佔領烏克蘭。儘管1921年《里加條約》確定了烏克蘭大致的疆域,然而一個蘇維埃社會主義制度以及蘇聯加盟共和國的政體使得第聶伯河以西的西烏克蘭地區始終不認同自己是屬於俄羅斯的一部分,從宗教到歷史以及地緣,他們都認為自己是獨立而且屬於歐洲,而這種想法也激起了各種不同的烏克蘭民族運動,有些團體在蘇聯統治的體制下轉入地下,成了烏克蘭反抗軍。
希特勒的納粹德軍與蘇聯開戰,給了這些烏克蘭民族主義主張的人們帶來徹底驅逐俄國人影響力的希望,當德軍進城時受到的不是烏克蘭人激烈的反抗,而是鮮花、牛奶麵包以及夾道的歡迎。
雖然納粹德軍擊敗了蘇聯,德國人取代俄國人實際統治烏克蘭,但這些烏克蘭民族主義者迅速的轉換陣營,他們希望可以藉由與希特勒的合作,為未來烏克蘭的獨立爭取契機。
戰地政務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初期,納粹德軍以閃擊戰擊敗了歐陸上所有與他們對抗的國家,短期內迅速擴張的領土與持續進行中的戰爭,讓納粹德國完全跟不上管理這些龐大領土的人力需求,於是與當地親納粹勢力的烏克蘭民族主義組織合作,便成為維持佔領地區與確保權力過渡階段穩定的必要措施,尤其是因為潰散而躲入山林轉而成為游擊隊的蘇軍以及深入各階層的共產黨黨員。
於是原本的烏克蘭反抗軍與德軍密切合作,開始對境內的反抗力量肅清,包含搜捕猶太人。
反抗軍畢竟只是一群武裝的民兵,對於烏克蘭民族主義支持者來說,建立一支屬於烏克蘭的民族軍隊才是他們邁向真正獨立自主的關鍵,但是在納粹德國的統治之下,一支由烏克蘭人所擁有的軍隊,是做不到的夢想,於是他們想到了一個很巧妙的計畫。
「請您讓元首知道,烏克蘭人民忠誠的擁護納粹黨,我們可以派遣子弟與德軍一同作戰。」
烏克蘭民族主義的領袖們不斷透過納粹黨衛軍全國領袖希萊姆,試著想說服希特勒同意,讓烏克蘭地區能以效忠德國納粹黨的名義讓烏克蘭成立一支真正的「軍隊」。一開始希特勒對於這個請求斥之以鼻,他不認為除了亞利安人種之外,還有甚麼人配得上軍隊這二個字。
驕傲畢竟比不上現實冰冷,隨著戰事停滯為德軍帶來的大量傷亡以及游擊隊對於德軍補給線的破壞,人力現在成了納粹德軍最大的一個問題,許多參戰的前線部隊甚至有高達20%的人力缺口。於是希萊姆的建議變成一種可行的辦法,在不增加德國陸軍編制的前提下,以黨衛軍的形式編組並且補充人力。
希特勒是個政治敏感度非常高的人,他從烏克蘭民族主義份子的建議中嗅出些不尋常的味道,為了避免鼓勵與支持烏克蘭獨立,根據烏克蘭民族主義者領袖 Andriy Melnyk 和阿道夫‧希特勒本人的協議,1943年3月烏克蘭被允許以用黨衛軍警衛旅 - 加利西亞旅的名義正式招募人員,而原本烏克蘭民族主義者建議的烏克蘭旅的名稱,被希特勒以加利西亞這個中性的歷史區域取代。
Andriy Melnyk 的前半生就是一個奧匈帝國人,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在東線服役,從政治與主張上看,不同於排斥俄國人,Andriy Melnyk 認同奧匈帝國對於中歐的統治,這也是他選擇採取溫和的態度與當時的德國佔領軍合作的原因。招募行動在Andriy Melnyk與德國加利西亞佔領區總督Otto von Wachter博士,以及其他烏克蘭民族主義者的鼓吹與號召下進行的非常順利,志願加入的烏克蘭民眾非常踴躍,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招募了7000人參加,其中也包括了原本的烏克蘭反抗軍以及許多急切的想要上戰場讓蘇軍好看的烏克蘭群眾。
戰爭年代中,仇恨與盲目的信念一直都是最好的興奮劑。
就在這支烏克蘭部隊初步組建的同時局勢丕變,隨著一月底列寧格勒包圍圈的德軍第六軍團投降,撤退的德軍與追擊的蘇軍在北頓涅茨河畔的卡爾可夫鎮爆發了第三次卡爾可夫戰役,雖然卡爾可夫戰役德軍成功的阻止了蘇軍乘勝追擊的動力,但是失去閃擊戰優勢的納粹德軍也付出了慘重的傷亡,戰役直到3月底總共損失所有參戰兵力的44%。
一時之間,納粹德國馬上在面臨戰線可能因為人力不足而被蘇軍打開缺口的威脅。希萊姆建議希特勒可以將這個支剛組建的旅與其他外籍志願軍一樣擴大成師的規模,投入戰場以補充人力。希特勒同意了,而這支部隊的名稱則隨著改變為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14th Waffen Grenadier Division of the SS 1st Galician),1943年4月28日,這支由烏克蘭人組成的部隊擴充成師級部隊。
到了5月該師350名軍官和2000名非正式軍官都已經編組完畢,儘管該師的首任師長是由納粹黨衛軍少將瓦爾特-希曼擔任,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第一支由烏克蘭子弟組成的現代化部隊。在歷經六個月的訓練與整編,到了1943年的11月,該師的師長被調換成同樣也是納粹黨衛軍少將的弗裡茲‧弗裡塔克。最終,到了1944年5月,加利西亞黨衛軍師達到滿員狀態(包含軍官和士兵總共15229人)。
當時的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主要由第29步兵團,第30步兵團,第31步兵團和第14炮兵團和其他輔助單位,如摩托偵查營、工兵營、信號營、反坦克營、後備營等組成。
雖然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早已編組完畢,但是限於其烏克蘭人的背景,納粹德軍並不信任這個師的戰力。
隨著戰事不斷的失利,原本與當地烏克蘭人的關係也開始迅速改變。德軍為了遲滯蘇軍追擊的速度,開始對每一個即將撤退的烏克蘭人村莊劫掠,帶走所有可以帶走的物資,不能帶走或是還在田裡的農作物則一把火燒掉,不讓俄國人可以取得任何可用的物資。
焦土政策逼使更多烏克蘭人轉而加入游擊隊對抗納粹德軍,這也反過來更加威脅德軍戰線後方的安全,於是主要是由烏克蘭人組成的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他們現在的工作反而是協助納粹德軍迫害自己的同胞,他們必須透過鎮壓烏克蘭當地的游擊隊與共產黨以及配合納粹的指令四處搜捕與處決猶太人來證明自己對納粹忠誠的誓言,這支背負著家鄉期望的烏克蘭軍隊,現在成了納粹手下一部製造死亡的工具。
「殺戮在一開始的時候會讓你不安,很快的,你就會對眼前的景象麻木,彷彿她們不是生命,而只是一具一具跟我們長的很像的...布偶。」
一開始是追捕游擊隊,後來是把疑似反抗份子的村民、猶太人、共產黨員集中起來一個一個槍決,最後是挖一個大坑,把所有人用排在坑邊,機槍掃射過去自然就會倒在這座大型的墳墓裡。這裡面總會有我們要處決的人吧...
當戰爭的腳步漸漸逼近,納粹德軍必須投入所有可以用的兵力時,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終於等到可以上戰場的時候了。
1944年六月二十五日,由於蘇聯軍隊已經接近向西進入德國境內的大門 - 利沃夫,一場稱為「利沃夫桑多每日攻勢」的德蘇對抗戰役展開,此時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也被派去防守利沃夫南邊的布隆迪,他們的任務是在布隆迪的後方建立一道36公里長的防線。
1944年七月十三日在蘇軍試探性的攻擊下,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的第30步兵團在沒有任何戰鬥經驗下,成功的堵截了蘇軍的攻勢,這也使得該師大膽的將剩餘的第29步兵團以及第31步兵團都全部投入在這個窄小的防禦陣地。
1944年七月二十日,蘇軍在試探性攻擊後找到整個防線最脆弱的地方,於是由南面與北面發動對德軍防線的全面性攻擊。
毫無意外的,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正是蘇軍在南面選擇的突破口。因為他們戰力最脆弱。
陷入驚慌的加里西亞第一師防線迅速遭蘇軍輾壓,這也導致了整個德軍防線崩潰。當該師在情況最危急的時候,師長竟然向自己的上級 - 德軍第13軍軍長要求轉移管轄權,然後拒絕指揮部隊後丟下自己的部隊逃命,這是在整個德國黨衛軍歷史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整個第13軍陷入蘇軍包圍,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從一開始投入戰鬥時的10400人到戰役結束只有2500人逃出蘇軍的包圍圈,其餘的不是陣亡就是受傷或被俘,一整個師只在戰鬥中支撐了不到2天,到了1944年七月二十二日傍晚,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實質上已經不存在了。
雖然經過此次戰役後,文件上的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被指定移防到西里西亞的紐漢麥訓練營,接受重新編組與整編,然而那已經不再是當初那支以烏克蘭人為主體的軍隊。
後來重建後的黨衛軍第14擲彈兵師因為重建過程中,在1944年8月23日又遇到斯洛伐克反納粹起義,因為就在附近,於是黨衛軍第14擲彈兵師又重拾最拿手的本事 - 鎮壓叛亂。隨著蘇軍進入歐洲戰場,漸漸與黨衛軍第14擲彈兵師逼近,由於在烏克蘭時期的血腥紀錄,軍官們深知遇上蘇軍後結果一定難以想像,於是全師再一次扔下德軍交付的任務,自行決定經匈牙利移動到西面的南奧地利/北斯洛文尼亞,因為那邊離英美聯軍比較近,也比較安全。
最終黨衛軍第14擲彈兵師在奧地利集體向英軍投降,為他們的旅程畫下句點。至於當時的德國加利西亞總督Otto Wachter 博士對黨衛軍第14擲彈兵 加里西亞第一師的成軍可謂支持甚大,為了躲避蘇聯的追捕,戰後Otto Wachter跑回德國,以化名逃到義大利羅馬躲了4年,盟軍各方一直都在追捕始終也沒能找到。
最後Otto Wachter在羅馬因為因為游泳得了感冒,再加上此前的瘧疾於是病逝於羅馬住居中,臨終前才向當地的牧師透露自己就是Otto Wachter。
二次世界大戰後,烏克蘭重新回歸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烏克蘭民族主義的希望破滅。由於烏克蘭在戰爭期間承受的巨大損失,1954年,在總書記赫魯雪夫的主導下,蘇聯以作為二國永久邦誼紀念的名義,將克里米亞劃歸給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
64年後,烏克蘭已經如當年民族主義的希望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而俄羅斯總統普丁則是以一座大橋將克里米亞重新收回俄羅斯的版圖。
有時候我們從歷史的角度看這些人那些事的變化,也印證了:「歷史是歷史家和事實之間不斷交互作用的過程,是現在和過去之間無終止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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