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霧谷晶策的國際事務 FBC2E International Affairs
拜登國情咨文挺烏禁俄！拜登警告中國：千萬別與美國人對賭
美國時間3月1日晚上，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發表任內首次「國情咨文」（State of the Union）演講。當晚除參、眾議員外，在場還有拜登的副手、內閣官員以及最高法院大法官們。目前美國國內、外都面臨著重大議題考驗，對外近期除了有「俄烏戰爭」 外，中國這「全方位競爭對手」也虎視眈眈；對內，拜登也面臨關鍵法案卡關、通貨膨漲和新冠疫情等問題。
拜登這次演講開頭批評普丁誤判烏克蘭的局勢，且誇獎烏克蘭人民保衛家園的舉動和決心。拜登表示：「6天前俄國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以為，可以動搖自由世界的根基，認為世界可以屈服於他的威嚇，但他嚴重誤判，他以為能夠開進烏克蘭。相反地，他面臨出乎意料的抵抗力量，他遇到烏克蘭人民，從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到每位烏克蘭人民，他們的無所畏懼、勇氣、決心都激勵全世界」（From President Zelenskyy to every Ukrainian, their fearlessness, their courage, their determination, inspires the world.）拜登強調：「正如澤倫斯基日前在歐洲議會演講時所說：『光明會戰勝黑暗』。」
▲美國時間3月1日，拜登發表國情咨文演說，聚焦俄烏議題。譴責俄羅斯的侵略行為、讚揚烏克蘭人民奮勇抵抗。（圖／路透）
拜登還說：「縱觀歷史，我們已記取教訓，當獨裁者不需為侵略付出代價時，他們會造成更多混亂，他們會繼續推進。」他接著說明美國將如何讓普丁付出代價，並團結盟友支持烏克蘭、捍衛北約（NATO）成員國的「每一寸領土」。拜登強調：「普丁以為西方不會對他侵略的行為作出反擊，但他錯了。『我們準備好了』（We were ready）。」另外，拜登也在演講中細數美國和盟國如何制裁和反擊普丁侵略烏克蘭的舉動。
不過，拜登在演講中也再度強調，美軍不會「介入」俄烏這場戰爭。拜登表態並不讓人意外，因為自俄烏戰爭開始，拜登先前就說美軍不會介入這戰爭。親臨現場國會山莊的還有烏克蘭駐美大使瑪卡羅娃（Oksana Markarova），她與美國第一夫人吉兒（Jill BIden）坐在貴賓席，拜登在介紹她時，全場多次給予她歡聲雷動的掌聲，且現場眾多穿著支持烏克蘭衣飾的國會議員和官員們。
除此之外，拜登也宣布將跟隨盟友對俄國航空器關閉領空。《路透社》（Reuters）引述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FAA）表示：「這道命令讓任何由俄羅斯公民擁有、認證、營運、註冊、承包、租賃、控制，或使其獲利的飛機暫停運作。這項禁令涵蓋客機和貨機航班，以及定期航班和包機，會實際對所有俄羅斯商用航空業者，和其他俄國民用飛機關閉美國空域。」另外，拜登還提到，美國已從戰略儲油中釋出3,000萬桶石油，加上全球其他30國合作提供3,000萬桶，協助盟友團結抗俄，並壓低國內上漲驚人的油價。
▲美國和盟國對俄國飛行器關閉領空，並且釋出原油減緩經濟制裁俄國的傷害。圖為俄羅斯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Sheremetyevo International Airport）。（圖／路透）
聚焦烏俄議題 拜登強調與中國競爭
拜登此場演講，一共提了18次俄國、16次戰爭、12次普丁、9次烏克蘭、2次澤倫斯基、2次中國。另外，演說中也提到18次就業、13次經濟、5次基礎建設。拜登說：「美國一直在說基礎建設，而未來10年將是基建的10年。這將改變美國，讓我們在面對世上其他國家，尤其是中國的競爭時，走上贏得21世紀經濟競爭的道路。」拜登強調：「就如同他告訴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美國人對賭從來都不是好選擇』。」
這次國情咨文時，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成了「2022年的指定倖存者」（desginated survivor）。商務部長在總統繼任人選順位上排名第十。「指定倖存者」亦即當總統、副總統和內閣官員參與國情咨文演講時，提前安排一位內閣待在一個秘密空間，若國情咨文時發生災難性事件，能確保美國政府的持續運作。
（參考報導：拜登「國情咨文」演講全文Remarks of President Joe Biden –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 As Prepared for Delivery、《路透社》（Reuters）Biden says U.S. to ban Russian flights from American airspace、《國會山莊報》（The Hill）Commerce secretary is designated survivor for 2022 State of the Union）
拜登宣示美國國內政策！重大政策BBB包裝後重新登場？
拜登在國會大廈發表「國情咨文」的傳統重點仍放在內政。國情咨文讓總統有機會總結前一年的施政政績，同時預告來年的內政施政重點。以往國情咨文常在一月底、二月舉行，今（2022）年配合拜登嚴到三月初進行。拜登目前在內政上面臨重大法案卡關、通貨膨脹和新冠疫情這三大問題，尤以是通貨膨脹為最。自去年底開始，拜登國內支持率持續低迷，很大的原因就是跟通貨膨脹、經濟問題有關。
從美國民調研究智庫「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最新報告看出，美國民眾在議題關切上，仍以美國內政最為優先。美國民眾最關注的前五項議題分別為：「強化經濟」（strengthening economy）、「減少醫療花費」（reducing health care costs）、「應對新冠疫情」（dealing with coronavirus outbreak）、「改善教育」（improving education）、「確保社會安全」（securing social security）。
拜登在演講中，簡述過去一年多的政績，包含他在演講中所強調：「在他執政下，去年美國創造超過650萬個新工作機會，是有史以來創造最多新工作機會的一年。而經濟增長率創40多年來的紀錄，高達5.7%。」另外，拜登演講內容提到：「為了對抗通貨膨脹，他計劃降低美國民眾生活成本，包含降低處方藥價格、托兒費用、能源開銷。」
另外，拜登也不忘為他不久前提名最高法院大法官宣傳。他在演講中呼籲兩黨議員，通過哥倫比亞特區巡迴上訴法院法官傑克森（Ketanji Brown Jackson）的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命案。這項提名案，目前仍有不少爭議，若傑克森的任命案通過，她將成為美國最高法院首位非裔女性大法官。
疫情上，拜登表示：「目前大部分的美國人之所以能不戴口罩、重返工作崗位和學校，是因為我們提供免費疫苗、治療、篩檢和口罩。」並且，美國也將持續對外供給疫苗。拜登提到：「目前美國已發送超過4.75億劑疫苗給112國家，而這數量比任何單一國家都還多。」值得注意的是，出席國情咨文的官員和議員們，大多數都未戴口罩，展現出美國疫情逐漸緩和、控制的跡象。
巨大法案卡關 拜登被迫改計畫
令人意外的是，這次拜登演講中，僅提到去（2021）年通過的兩個重大法案，包含1.9兆美元的「美國救援計畫」（American Rescue Plan）和1.2兆美元的「基礎設施投資和就業法」（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and Jobs Act）。然而，拜登卻隻字未提「重建美好未來方案」（Build Back Better Plan）這項比基礎建設計畫規模還要巨大的招牌法案。這項法案現在甚至連自家人都不挺，去（2021）年底參議院投票表決前，民主黨籍參議員曼欽（Joe Manchin）就帶頭反對此項法案，讓法案一直卡關。
▲掌握關鍵一票的民主黨人曼欽（Joe Manchin）跑票，粉碎了拜登政府打算在去年年底讓「一籃子支出法案」通過的美夢。（圖／路透）
綜合《路透社》（Reuters）和《雅虎新聞》（Yahoo News）的分析，拜登這次「國情咨文」的演講中，一字「重建美好未來」都沒提，反倒改稱為「我的計畫」（my plan）重新包裝再宣傳（rebranding）。《路透社》分析則指出，拜登將原先的《重建美好世界》轉變成「4大重點經濟救援計畫」（4-point economic rescre plan）。
《路透社》近一步指出，雖俄烏戰爭轉移拜登在11月8日期中選舉前，力拼重啟國內經濟議程的注意力，但由於渠支持率不斷下降，拜登正打算以另一種方式，重新推動大規模稅制與支出改革計畫。路透社還提到，由於自家參議員曼欽不挺，拜登的「重建美好未來」支出法案在目前兩黨席次「50比50」的參議院無法取得取得進展，迫使拜登不得不改絃易轍。
（參考報導：《路透社》（Reuters）In speech, Biden to shift from Build Back Better bill to 4-point economic rescue plan、《雅虎新聞》（Yahoo News）Biden uses State of the Union to rebrand dead Build Back Better plan、「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State of the Union 2022: How Americans view major national issues）
共和黨愛荷華州長代表回應拜登
拜登這次的演講，雖在烏克蘭的議題上引起兩黨共鳴。但在其他議題上，拜登的表現，仍引起不少共和黨人不滿。其中，共和黨籍愛荷華州州長雷諾茲（Kim Reynolds）就代表共和黨全黨，對國情咨文內容及拜登執政表現做出回應與批評。
▲愛荷華州州長雷諾茲（左），盤點拜登過去政策並強力批評，尤其是在通膨議題上。（圖／取自駐芝加哥辦事處）
《BBC》的報導指出，雷諾茲把拜登描述為一位把美國帶回70年代後期的總統。70年代時，失控的通膨重創美國家庭；暴力犯罪浪潮衝擊著美國都市；蘇聯軍隊試圖重新繪製世界版圖。
《CNN》報導，雷諾茲概述共和黨對拜登政府的批評，她認為是拜登政府魯莽的「大撒幣」政策，造成現今通貨膨脹。她也批評拜登政府處理疫情的方式並不恰當，拜登政府實施過度嚴苛的防疫政策。她還認為，拜登一直以來在世界舞台上表現弱勢。雷諾茲說：「我覺得拜登和民主黨是使美國倒退，而不是向前走。」
外交政策上，雷諾茲稱拜登去（2021）年8月阿富汗撤軍是「災難性的」。雖然她呼籲團結與烏克蘭站同一陣線，但她也說：「我們不應忽略造成普丁侵略前的過程發生了什麼？」她還批評拜登說：「軟弱在世界舞台上會有代價，而拜登在外交政策上的策略一直以來都慢半拍。」她進一步說明：「如果我們自身很弱，我們無法對外展現我們的強大。」
雷諾茲代表共和黨譴責俄國總統普丁，稱對方入侵烏克蘭損害了民主、自由和法治，但拜登也需負有責任，處理阿富汗、北韓、俄國、中國等問題接連失當，縱容俄國發展軍力，試圖重建世界權力版圖。
雷諾茲也批評拜登政府處理通膨：「拜登政府認為通膨是『有錢人的問題』，但我能告訴你，這是每個人的問題。」她認為目前美國民眾對民主黨的「預算法案」（spending bill）已經「忍無可忍」。她自己親眼目睹基層民眾預算拮据，購物時只能選擇必需品，無力添置其他商品，情況如同上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困境。
（參考報導：《CNN》GOP State of the Union response: Iowa governor says 'enough is enough'、《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Gov. Kim Reynolds of Iowa uses G.O.P. response to blast Biden over ‘runaway inflation.’）
CBS News、CNN即時民調
拜登國情咨文演講後，美國兩大媒體《CBS News》和《CNN》都公布即時民調，反應民眾對於拜登演講和政策的看法。《CBS News》的民調顯示，在俄國問題上，71%美國受訪者認為拜登的政策將能有效對付俄國，僅有29％的民眾認為不會。並且，65％受訪者認為拜登演講中俄國的部分相當正確。僅有30%受訪者認為不夠強硬。整體來看，受訪者對拜登的對俄政策和演講內容還是相當認同。而拜登對美軍是否介入俄烏衝突的表態，受訪者們也明確感受到，高達66%受訪者認為美國應不會介入烏俄戰爭。
▲高達七成民眾認為制裁俄羅斯手段有效，也認為美國不該出兵介入。圖為俄羅斯武裝部隊進入烏克蘭基輔地區。（圖／路透）
在經濟政策上，不少受訪者看完國情咨文後感到相當樂觀。高達49％的受訪者認為拜登演講中形容的政策，將會幫助到他們個人。再者，更有64％受訪者認為拜登將會降低通貨膨脹。令人意外的是，聽完拜登演講後，僅有54％受訪者認為新冠疫情已遠離他們了，仍有高達46%受訪者認為新冠疫情仍「陰魂不散」。不過，也要知道，雖然《CBS News》這份民調整體來看對拜登相對有利，但此份民調中，有49%認為受訪者認為自己是民主黨選民，僅有29%是共和黨選民、28％為獨立選民。
《CNN》民調則顯示，71%美國民眾看完拜登國情咨文後，給予正面（positively）回應，而其中又有41%受訪者給出非常正面（very positively）的回應。不過，這表現相較於拜登去（2021）年4月的國會聯席會議演講差了點，當時有78%受訪者給拜登正面的回應，更有51％的受訪者給予非常正面的回應。
相較於民眾對前任總統川普（Donal Trump）、歐巴馬（Barack Obama）上任第二年的國情咨文演講回應，民眾對拜登的回應相對仍較差。2018年時，48%收看川普國情咨文演講的受訪者給川普非常正面的回應。2010年時，同樣也有48%受訪者給歐巴馬非常正面的回應。川普與歐巴馬的表現皆優於拜登的41%。
不過，《CNN》也指出總統在國會演講一般來說都會得到好的評價，且這類演講較容易吸引立場友善的觀眾。而這次也不意外，觀看拜登演講的民眾裡，傾向民主黨的受訪者比例較一般大眾高出11％。除此之外，《CNN》也提到國情咨文的鮮少對總統的支持率，有重大或長久性的影響。
▲《CNN》指出總統在國會演講，一般來說都會得到好的評價，因此也可以發現民調呈現高達七成正面回應。圖為拜登步入國會。（圖／路透）
另外，《CNN》民調指出，看完演講的受訪者中，有67％認為拜登政策提案，將帶領國家走向正確方向，並有55%認為，拜登議題關注的優先順序是正確的。再者，有62％受訪者認為，拜登提出經濟政策將帶國家走向正確的道路。對俄烏問題上，也有高達69％受訪者認為拜登在處理俄國入侵烏克蘭的問題上，已做得足夠了。除此之外，有高達7成的受訪者對於拜登最高法院大法官傑克森的提名給予正面回應，僅3成給予負面評價。
美國人還是比較關心現實問題。《CNN》民調指出，高達64％受訪者認為，對他們來說，拜登對美國經濟演講的部分比俄烏部分還重要。但是，在處理通膨問題上，僅有47%認為拜登做夠了，而有高達53%受訪者認為做得還不夠。
（參考報導：《CBS News》Biden uses State of the Union to push "unity agenda" and says Russia will pay "high price" for Ukraine invasion、《CNN》Speech watchers have mostly positive reaction of Biden's State of the Union, CNN poll shows）
拜登總統陷入「跛鴨危機」
《霧谷晶策》認為拜登在今年國情咨文的表現，算是他近期以來演說比較流暢的一次。不過，因為觀看國情咨文的受眾，多為較支持拜登的族群，所以有「取暖」的成分多。相較於民主黨員，共和黨籍參眾議員在演說時鮮少為拜登起立鼓掌喝采。甚至有些共和黨籍議員選擇不參加這場聯席演說，如：佛州參議員盧比歐（Marco Rubio, R-FL）。這也顯示美國政治兩黨競爭仍涇渭分明。不過，拜登花了很大篇幅講外交、俄烏、北約，大概也是兩黨有共識的主題。拜登應為最後一位在意跨大西洋夥伴關係的美國總統，因為日後中國一定會取代俄國，成為美國對付的重心。
《霧谷晶策》分析代表共和黨批評拜登的愛荷華州州長雷諾茲，以全美第一州挑戰拜登口罩強制令之姿，解除上學配戴口罩禁令等，後受到美國多州跟隨解禁，她並在國情咨文後躍上全美舞台。這也顯示出共和黨對11月初的期中選舉，頗有勝券在握的態勢，因而全面批評拜登政策，不留情面。民主黨的拜登今年若無法大破大立，順利推動美國國內政策，或將在期中選舉丟掉參、眾兩院多數，而拜登將成為「跛鴨總統」。
《霧谷晶策》觀察拜登民調自2021年8月底因阿富汗撤軍出現「死亡交叉」後，就持續低迷沒有進步。支持度在四成上下遊走，但不滿意度都突破五成，顯示出拜登在國內的窘境。尤其民主黨些微佔多數的眾議院，支持率更是低於兩成，不支持率逼近六成，最高甚至達到八成。這對目前在府會為多數黨的民主黨政府來說，絕非正面訊號。要是俄烏衝突持續讓全球油價攀升，美國民眾對萬物皆漲的痛苦與抱怨，必定會在期中選舉反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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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拜登民調自2021年8月底因阿富汗撤軍出現「死亡交叉」後，就持續低迷沒有進步。支持度在四成上下遊走，但不滿意度都突破五成，顯示出拜登在國內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