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文／2022年寒冬危機　為何讓人想逃離歐洲？

我們想讓你知道…今年冬天的艱難只怕會讓人更想逃離歐洲，為什麼？

▲2022年冬天的能源衝擊，將是歐洲大陸共同面對的挑戰。（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由於疫情防控還沒有完全鬆解，所以台灣的境外觀光潮還沒能成行，但如果過去幾天，你有朋友剛好在歐洲旅遊，那酷暑的痛苦肯定讓他們懷念著家裡的冷氣以及冰冷的冬天。但今年冬天的艱難只怕會讓人更想逃離歐洲，為什麼？

由於Vladimir Putin減少了俄羅斯天然氣的供應，能源危機正在歐洲開始迅速蔓延與惡化。過去十年的幾場災難本就讓歐洲陷入撕裂，譬如讓歐洲人記憶猶新的2010年代初歐元危機和2015年的移民危機，但2022年冬天的能源衝擊將是他們即將遭遇的最新一個。歐洲大陸的團結和决心將迎來最大的考驗。

在《經濟學人》全球版本的封面設計上，我們看見的是一座黑漆漆的叢林中，不知危險的小紅帽在一根根參天而發的天然氣輸送管中四處張望著，但可怕的是不遠處一隻象徵能源危機的大黑熊正虎視眈眈的接近著她。上面一排白色的文字說明「EUROPE’S COMING WINTER PERIL 歐洲的冬天危機。」

▲《經濟學人》以一隻大黑熊虎視眈眈的接近小紅帽，象徵歐洲的能源危機。（圖／作者丁學文提供／源自經濟學人）

大多數的歐洲人在生活上還感受不強，但在市場上，警告信號已經開始閃爍紅燈。今年冬天的天然氣價格大約為182歐元/百萬瓦時（184美元/百萬瓦時），已經是歐洲長期價格水平的7倍。法國和德國政府正在準備對電力公用事業進行紓困，一些投資人已經在押注哪些企業將在今年晚些時候破產。雖然大多數歐洲政治家還沒有誠實告知公眾這個艱難的狀況，但即使是那些看多了地緣政治變化的能源交易商也已經憂心忡忡。

自從俄羅斯坦克開進烏克蘭以來，嚴重的能源危機就揮之不去。西方的制裁加上俄羅斯切斷對歐洲能源的供應，天然氣變成了受到影響最大的一環，包括德國在內的一些國家對俄羅斯的依賴數據很高，而且短時間找不到替代能源。普丁非常清楚實際的情況，俄羅斯可以在沒有天然氣出口的情况下繼續生存，因為天然氣出口僅占俄羅斯GDP的2%。俄羅斯認為通過關閉輸送管道會給歐洲帶來比自己更大的痛苦。

更重要的是天然氣需求是一種季節性的需求，因此在春季和夏季建立天然氣儲備至關重要。 3月份的儲備曾經一度降到危險的26%，但到6月份，歐洲的儲備回升到了一半，並有望在11月份達到80%，這是度過冬季所需的最低水准。但現在情况再度惡化。挪威一處氣田的故障是部分的原因，炎熱的天氣也造成了對空調供電的需求。但最大的問題是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Gazprom）的運行速度降到了正常水准的一半左右，而且還進一步再下降，市場普遍認為普丁是故意壓縮了天然氣供應，2023-24年這兩個冬天的交貨價格已經來到了正常水准的四倍。

化學品和玻璃製造公司等工業用戶以及包括許多德國領頭企業其實已經開始陷入了困境。據瑞銀UBS宣稱，在整個歐元區，停止俄羅斯天然氣流動可能會使整個GDP增長降低3.4個百分點，並使通貨膨脹率上升2.7個百分點。對德國的打擊只會更加嚴重。你可能會認為經濟衰退和通貨膨脹是可以容忍的，畢竟，2020年，受新冠肺炎影響的歐洲GDP也只下降了6%。但能源威脅是更為可怕的。

當各國開始囤積天然氣，並阻止天然氣流向鄰近國家時，天然氣短缺可能會引發以鄰為壑的行為。不同歐盟國家天然氣批發價格的差距表明，企業很擔心單一市場的崩潰。現在的政府債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停滯性通貨膨脹衝擊可能會引發對債務違約的擔憂，甚至可能會引發對整個歐元區都構成威脅的義大利債務危機。群眾對能源價格的強烈反彈也可能削弱整個歐洲大陸群眾對對抗普丁的支持。

《經濟學人》在文章最後呼籲歐洲各國政府必須振作起來一起面對能源的衝擊。歐盟委員會正在制定一項計畫，並於7月26日召開緊急峰會；供應需要最大化，這就是為什麼液化天然氣貨物的共同採購值得努力。其次是需要一個適用於整個非洲大陸的共同配給層級：密集型能源用戶應該首先受到影響，消費者應該最後受到影響。最後，政治家應該對公眾誠實。消費者物價現在就應該開始上漲，才有辦法减少需求並幫助建立天然氣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