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兒咕咕叫》社會家庭縮影 胡智強演活孤兒的盼與怨

我們想讓你知道…在本劇中,女性都是隱忍的一方,而男性角色總是被賦予更多的希望與情操,讓女性成就男性的敘事線,在性別議題的探討上確實有值得玩味與思索的部分。

● 文/狐狸電影臭幹譙

那隻曾被寄予厚望,卻沒有返航的賽鴿,在離開七年後突然回家了,牠的出現無情提醒了這個家,兒子失蹤也七年了,依照法律可以申請死亡宣判了。七年,這個家從賽鴿界人人請教的傳奇,淪為落魄的傷心地,離開的回不來,想走的走不了,彷彿永遠沒有破鏡重圓的一天。此時,女兒的男友意外闖入,外界還傳來失兒似乎還在活動的跡象,這一切是失而復得,還是欺騙自己的假象?這個看起來像兒子的外來者,是否會攪動這個家如一池陰鬱死水的表面和平?這個稱之為家的地方,究竟是能夠歸返的避風港,還是無法離開的牢籠?

《一家子兒咕咕叫》裡的這個家,雖然始終籠罩在失敗與悔恨的低氣壓裡,但每個人卻都抱持著微小的希望:父親希望能再現賽鴿榮光、母親希望能盼回失兒、女兒希望能獨立自主,唯獨這外來的「兒子」,只想要維持平凡現況,有個能夠提供溫飽的居所與關係,不用再為了生存懲兇鬥狠。然而這些微小希望,像是一根根點燃的火柴,被現實無情吹滅,閃耀一下轉瞬化為一縷輕煙,徒留無法再點燃的灰燼。而當這些被遺棄的灰燼被外來的野火悶燒,最終達到燃點,這家人幾年來如履薄冰的關係將燃燒殆盡,如同被颱風吹壞的鴿舍,再也沒有修復的一天。

教科書等級電影 演技、音效、運鏡無一可挑剔

觀看本片時,總有在看多藍《雙面勞倫斯》的感覺,一場完美無缺的大秀。從鏡頭景框的擺放與設計、美術陳設的符號安排、音樂音效的落點與對鴿聲的處理,還有編劇對角色生命歷程的安排,每個細節都能看見導演精雕細琢的手痕,可謂百分百電影教科書等級的創作完成度,能夠入圍今年金馬的最佳影片、最佳導演與多項技術大獎,絕對是實至名歸。但也正因為一切都如此工整,讓角色的壓抑與悲傷看起來有那麼點像服務形式的展演,相比光譜另一端的《哈勇家》,《一家子兒咕咕叫》確實少了點「人味」。但不可否認,就算如此,演員們的表演仍然相當精湛,每個角色都有屬於他的入圍場,在難度如此高,幾乎從頭到尾都不快樂的劇本裡,他們還能演出痛苦與陰鬱之外的不同層次,難怪可以全員入圍演員獎項。特別提及同時入圍新人獎與最佳男配角的胡智強,演活了劇中狂放、單純,盡情使壞卻讓人憐惜的野孩子虎仔,未來絕對能看見他發光發熱的時刻。兩個老戲骨游安順與楊麗音的演出張力十足,繃緊神經等待失衡的那刻將情感全灑在對方身上,這樣內斂的表演比起大鳴大放更需要精準拿捏,雖沒得獎亦勢均力敵。李夢苡樺雖然同樣表現精彩,但因為角色線性,比起同樣入圍的麗音姐少了些優勢,不過仍能與胡智強的野並駕齊驅,為這個低氣壓的劇本帶來較為歡快的氣氛。

 

▲電影《一家子兒咕咕叫》演員們的表演可圈可點,每個角色入圍金馬獎。(圖/記者黃克翔攝)

弱勢女性成全失意男性 傳統女性壓抑委屈形象鮮明

本片另一個被討論的題目,是關於用弱勢女性成全失意男性的觀點。的確在本劇中,女性都是隱忍的一方:母親隱忍著父親的負面情緒照顧這個家(包含老去的爺爺),中間可能有埋怨、有試圖在外面尋找快樂,卻仍無法與父親有實質上的溝通;女兒看似獨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但她為了離開這個家,仍就必須依靠其他男人給予工作和夢想,甚至有一幕在舞廳取悅男性的鏡頭。反觀男性角色,總是被賦予更多的希望與情操,賽鴿的初次勝利、小虎的英雄式犧牲,或是無法挽回頹勢之際仍在絕望中看見失兒(而母親此刻被塑造成離家的罪人),甚至是故事結尾,離開的男性在川邊嬉戲,彷彿完整了一家子兒父與子之間的關係,卻沒有任何女性角色的參與(雖然意指冥河不應該有女性角色出現),故事最後選擇讓女性離家,讓女性成就男性的敘事線,在性別議題的探討上確實有他值得玩味與思索的部分。

撇開上述論點,《一家子兒咕咕叫》在各個層面絕對都是台灣電影的前段班,劇本縝密、拍攝難度高卻執行完整、演員出色,聲音設計與安排皆具巧思,雖然劇情真的一點也不快樂,但就一部電影來說,是部成就很高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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