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文／美國操弄美元太過火　去美元化恐成現實

▲全球央行在2022年購金需求達到1136噸黃金。（圖／CFP）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3月26日《Global Policy Journal全球政策》雜誌發表的一篇文章中，前高盛經濟學家，金磚BRIC的命名者Jim O’Neill呼籲金磚國家擴大規模，挑戰美元的主導地位。事實上，中國在人民幣國際化的推動上早已轉趨積極，據信中國已在至少29個國家和地區授權了31家以上的人民幣清算行。

兩天後的3月28日，巴西政府突然宣布與中國達成協議，不再使用美元作為中間貨幣，兩國貨幣將直接兌換進行大規模的貿易和金融交易。外媒形容，這是北京對美元的「最新一個奇襲」。

▲ 全球各地的去美元化動作越來越明顯，一連串的銀行爆雷更讓整個情況雪上加霜。（圖／路透）

確實，烏俄戰爭發生後的這一年，美國用美元體系展開制裁的後座力正在陸續出現，全球各地的去美元化動作越來越明顯，在土耳其和中國等新興國家的引領下，各國央行購買的創紀錄黃金本就揭示了大家對美元貨幣的不信任感，一連串的銀行爆雷更讓整個情況雪上加霜。

難道，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引領全球的美元體系果真遇見了挑戰了？金融體系的不確定性將再添一樁？去美元化真的就要發生了嗎？

是建立多幣種的全球新金融體系的時候了

Jim O’Neill這番言論立足於過去一年的聯準會緊縮步伐，隨著基準利率從零左右提高到4.75％～5％，美元的主導地位開始讓扛著美元債務的國家深感困擾，也讓很多國家的貨幣政策變得極其不穩定。因此，他認為創建一個更公平、多幣種的全球新金融體系的時間已經來到。

事實上，光是三月底，全球就發生了多起重大的貨幣與貿易政策轉變，開第一槍的就是中國大陸與法國石油公司完成的第一筆以人民幣進行貿易結算的液化天然氣（LNG）交易。緊接著沙烏地決定加入上合組織（SCO）的貿易聯盟。再來就是中國大陸和巴西決定以自己的貨幣進行雙方的貿易結算。更新的則是東協10國（ASEAN）財長和央行正展開的放棄美元、歐元和日元的會議，它們甚至呼籲淡化像VISA和MasterCard這些外國的支付系統。

▲習近平去年出訪沙烏地阿拉伯，呼籲以人民幣購買石油。（圖／翻攝新華網）

其中，沙烏地阿拉伯的轉向最引人注目，這引發了有關沙烏地阿拉伯接受以人民幣向中國出售石油的傳言，打破了所謂的石油人民幣長久以來的運作機制，對美元體系殺傷力最大。除此之外，中國更早已成爲了像土耳其、阿根廷和斯里蘭卡等債務沉重國家的主要債權國，美國在全球債務重組的話語權再次旁落。

3月30日，連特斯拉的創辦人馬斯克都忍不住在推特上說到：這很嚴重，美國的政策太過強硬，逼得其他國家都想拋棄美元。馬斯克甚至補充：美國政府的開支過大，讓其他國家感覺一起承受通貨膨脹已經招致反彈。

美濫用貨幣霸權失民心　去美元化恐成現實

從歷史上看，美元一直是理所當然的國際投資避風港。微笑美元更是讓美國在主導全球金融體系上為所妄為。但，美國在疫情爆發以來的瘋狂印鈔，加上烏俄戰爭後啟動的美元制裁，終於在矽谷銀行的爆雷後讓去美元化變得有可能成為現實。

我為什麼這麼說？ 去美元化確實正在全球各地發生，去年開始的各國央行狂買黃金，已經揭示了越來越多國家希望用黃金而不是美元來支持本國貨幣的穩定。

眾所周知，美元擁有全球儲備貨幣地位當然是一種特權，多年來，美國恣意妄為的濫用貨幣和財政政策更是早已讓人不滿，更重要的是，拜登上台後的強硬升息、產業補貼以及和中國之間的劍拔弩張，盡皆逼得中國不得不嘗試另起爐灶，組織一個新的經濟集團。

▲ 拜登上台後的強硬升息、產業補貼以及和中國之間的劍拔弩張，逼得中國不得不組織一個新的經濟集團。（圖／路透）

我感覺信心是金融正常運轉的一個基石，任何一種霸權貨幣都有崩潰的一天，所謂「一種貨幣只會死在自己的床上」，說的就是貨幣本身的力量使用過度，最終將導致全球貨幣體系迎來難以抗拒的新陳代謝與再平衡。從40年代的布列頓森林體系（Bretton Woods system）到石油美元（Petrodollar System），這已經是美國第三次操弄美元操過了頭，美國今天面臨的挑戰就是維護現存體系的成本日益升高，而美國的國力衰落更讓自己欲振乏力。中長期而言，隨著美國在21世紀中葉以後很難繼續在全球經濟獨領風騷，隨著G20中陸續出現的新興大國越來越多，新的貨幣力量很難繼續被壓制，我相信全球經濟割裂及多邊貨幣的格局就是大勢所趨，難以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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