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成／破除總統權力魔戒迷思　全民調應反映民意與政黨實力

▲前總統馬英九建議藍白合用全民調決定侯柯配或是柯侯配，引發政壇軒然大波，與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完全不同調，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如同被突襲。（圖／記者湯興漢攝）

● 高宇成／ 國立台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博士

《魔戒》是英國牛津大學的語言學家托爾金所創作，史詩級的奇幻文學作品，後來成功改編為膾炙人口的系列電影。故事的核心，是魔王索倫打造了一枚至尊魔戒，任何人只要戴上至尊魔戒，就擁有統治整個中土大陸的無上魔力。在托爾金的奇幻世界中，競逐這一枚至尊魔戒，成為中土大陸戰亂的根源；因為對於人類，精靈、矮人、魔族而言，至尊魔戒無時無刻都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2024年的總統大選，眼下陷入膠著的「藍白合」，已被戲稱為「藍白拖」，讓藍白政黨的支持民眾深感焦慮。然而，藍白兩位總統參選人，仍深陷競逐總統大位的泥淖中。柯文哲主席公開宣稱，目前藍白合看起來雖然卡卡的，但是從政策綱領、立法委員、組閣到政治議案的合作都有進度，共識很多，只剩一件事爭執，就是競選總統的組合。說穿了，就是柯、侯雙方，在缺乏政治互信的狀況下，都只想當總統候選人，沒有人願意屈居副手。畢竟我國的副總統，在憲政上沒有任何實際權力，副總統唯一的職權，就是備位元首，不像美國的副總統，同時是參議院議長，當朝野兩黨在參議院席次相當時，美國副總統對於國政、法案還具備關鍵的權力。

憲法現制　總統有權無責不受人民監督

在我國，只有取得總統大位，才有實質的權力，並且是幾乎是無上的權力。原因就在於，現行的憲政體制運作下，中華民國總統是大權獨攬的超級總統，總統可以不經國會同意，逕自任用或免職行政院長，內閣閣員的任免也就不在話下；並且總統擁有大法官（司法院）、監察委員（監察院）、考試委員（考試院）提名權，如果總統再兼執政黨主席，其影響力就直接進入立法院，造成所有憲政機構，權力都向總統傾斜，所謂憲政上的制衡，已然失衡。其中，總統無須向立法院負責，等於總統在現行的憲政運作中，沒有受人民監督的機制，整個憲政運作，彷彿為總統打造了一枚「至尊魔戒」，當選總統，就等於戴上魔戒，擁有至高權力。柯、侯陣營，若只聚焦於總統大位，對於遊戲規則爭執不下，表示雙方仍陷入競逐總統權力魔戒的迷思，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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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白共識憲政改革   避免民選皇帝

事實上，藍白陣營已經對外宣布的主要憲政改革共識，包括：

1.藍白尋求結盟競選，勝選後組成聯合政府，以落實總統應尊重國會多數黨組閣的憲政原則。
2.未來總統提名行政院長，將主動尋求立法院同意。
3.總統將依憲法增修條文規定，赴立法院進行國情報告。
4.內閣閣員任命將進行立法院聽證。

以上這些憲政改革主張，藍白政黨願意在不修憲的狀況下，以創造憲政慣例的方式來實踐。這些主張之目的，正是要避免「民選皇帝」的產生。上述藍白希望透過合作而創造的憲政慣例，使總統必須分享權力，讓閣揆擁有國會民意的支持，獲得穩固的憲法權力基礎，以體現我國憲政體制中，總統與行政院長合作亦制衡的精神。上述憲政機制若真的能實踐配套運作，未來總統也難再隨意任免行政院長。

聯合政府又相制衡　不因取得總統大位而吃掉另一方

如果正如柯文哲所言，阻礙藍白合作相持不下的爭執，只剩下「正副總統如何搭配」的問題，不禁讓民眾質疑，藍白憲政運作改革的共識和主張是否為真？若上述的共識和主張為真，正可破除我國總統權力魔戒的迷思，柯、侯二人應該在此憲改基礎上，尋求建立政治互信。因為未來的憲政運作，總統是必須與行政院長、立法院分享權力，聯合政府是既合作又相互制衡的狀態，沒有任何一方陣營，可以因為取得總統的位子，就吃掉另一方。

▲在野人士對全民調方式統整。（圖／記者石嘉豪製）

全民調重點在客觀公正   切實反映民意與政黨實力

藍白合的時限已迫在眉睫，藍營當初提出的「民主初選」，已經確定來不及辦理，近日連馬英九前總統、韓國瑜前市長也公開呼籲，以「全民調」來決定藍白合正副總統的搭配。其實，無論是柯主席提出的個人淘汰式的互比全民調，或是朱主席曾建議的「日本模式」或「德國模式」的全民調配套方案，「全民調」已經是藍白共識。

此刻，藍白陣營應全力協商出雙方都能接受的「全民調」方案，重點必須是能夠客觀公正，切實反映民意和兩個政黨的政治版圖實力，使聯合政府可以成局；而非有任何一方還想操作民調技術，以造成對自己有利的結果，擔心若不當總統，將來有一天被對方政黨的總統棄如敝屣，也無力反抗。事實上，任何怕被另一個陣營吃掉的心理或指控，都反映出自我內心，依舊走不出貪戀總統權力魔戒的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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