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文／別被亮眼GDP騙了！　美國經濟陰霾揮之不去

▲ 美國第3季GDP成長力道強，但經濟可能正步向衰退。（圖／路透）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11月23日，法國興業銀行全球策略師Albert Edwards在給客戶的最新報告中，強調了兩個領先就業指標明顯預示著美國經濟即將衰退。

首先，今年物流業（如卡車運輸）的就業急劇下降；另外，服務業臨時工的就業情況也出現了決定性的下滑。

事實上，早在11月21日，彭博（Bloomberg）設立的，涵蓋10個領域、30家大型零售商的「Affluence Index富裕指數」就顯示了銷售從今年1月份就開始轉壞，最近的情況更是雪上加霜。8～10月的銷售驟降了70％。

美國的「軟著陸」到底有沒有可能實現？我們又應該怎麼看待前陣子顯得熱火朝天的美國經濟？難道明年的它仍有可能走向經濟衰退？

別被亮眼GDP騙了！

美國第3季GDP季增率達到了4.9％，成長力道之強，是近幾年僅見。但多位財經界重量級人士公開警告，別被上季超強的成長率給騙了，美國經濟可能正步向衰退，真的假的？

私募基金黑石（Black Stone）總裁Jonathan Gray就提醒投資人，切勿被種種經濟活力十足的跡象給矇騙，包括以GDP衡量的成長力道。他說美國政府的財政擴張措施，包括疫情期間的大撒幣，支撐成長列車持續向前奔馳。但美國從來不乏經濟在火速奔馳後急轉直下的往例。他進一步指出，黑石基金投資組合中的公司，第3季營收表現雖然還行，但成長步調開始走下坡，招聘計畫更是顯著趨緩。所以情況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好。

▲ 「末日博士」魯比尼認為美國雖然「軟著陸」的可能性的確比一年前高，但「溫和衰退」的風險也不能完全排除。（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另一大隱憂是，美債殖利率已大幅升高，也給金融市場和整體經濟颳來強烈逆風，因為那意味著融資成本已經比18個月前銳增。廣大消費者和企業勢必受到影響。美國上季GDP季增率之所以能達到4.9％，主要是靠消費者支出的驅動。一旦消費者支出轉弱，情況肯定改觀。有「末日博士」之稱的紐約大學經濟教授魯比尼（Nouriel Roubini）呼應這個說法，他認為雖然「軟著陸」的可能性的確比一年前高，但「溫和衰退」的風險也不能完全排除。

不過，集體情緒悲觀也是真的，美國密西根消費者信心指數真的跌到了近六個月新低。 就連英國的十月份信心跌幅也是疫情爆發以來的最大，而歐元區的信心更是盡顯黯淡，為什麼通貨膨脹已降至兩年低點，市場的「感覺良好」情緒始終就是回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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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揮之不去　經濟學家各自表述

每年11月的感恩節除了標誌耶誕假期的即將來臨，也提醒大家今年基本上已經結束。金融機構的客戶通常會陸續收到厚厚一本「2024年經濟展望」的研究報告。大家會開始關心明年的經濟會怎麼樣？

▲ 2023年即將結束，2024年美國的經濟前景卻充滿著巨大的不確定性。(圖／達志影像)

以往，這些報告的大方向通常差距不大，頂多就是對成長或通膨的預測有所差異。然而，今年的報告卻充滿著南轅北轍。 譬如高盛（Goldman Sachs）預計美國經濟成長將持續強勁，達到 2.1％，大概是UBS瑞銀集團預測的兩倍。有些銀行則預測2024 年通膨率將下降一半，有些則不以為然，因此，對聯準會FED最終將採取何種利率行動的預期也從不會降息到降息三碼眾說紛紜不一而終。

每家報告所描述的結果聽起來都合情合理，但對2024年經濟發展的巨大歧異說明了大家對未來存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幾乎每個人都對通貨膨脹的嚴重程度、平息通貨膨脹所需的升息速度以及經濟的彈性顯示出了不知所措。 就好像市場的一再出人意料反而給了各路預言家更大的自由發揮空間，既然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乾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 「The Last Mile最後一哩路」成為了摩根士丹利的報告標題。（圖／路透社）

其結果就是一系列令人眼花撩亂的各說各話。 然而，經濟學家各自表述的內容還是有一個相似之處。大家異口同聲認為最糟糕的時期已經過去。「The Last Mile最後一哩路」更成為了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的報告標題； 高盛（Goldman Sachs）也是附和道「最困難的部分已經過去」。他們希望這可以同時適用於經濟和預測的難度。

我感覺吧，首先，雖然通貨膨脹有所下降，但整體的物價水準目前仍高。在英國，和2021年1月比較，這一數字上漲 了21％，家戶單位的貧窮感當然揮之不去。其次，高利率逐漸取代通貨膨脹變成了每個人心頭的一根刺。對於那些需要再融資的人來說，每月抵押貸款的激增以及信用卡利息的增加正在侵蝕他們的實質收入。而年輕一代根本沒有做好應對如此高利率水準生活的準備。更重要的是，消費者信心往往反映的是一種集體經驗。在現在這麼一個四處煙火、處處翻轉的今天，你要大家天真的對2024年感到開心真的極不容易。所以政治人物就不要再妄想單靠通貨膨脹下降就可以把大家的情緒一下子調動起來，美國經濟明年的動盪和不確定性仍將常伴左右。

▲ 雖然通貨膨脹有所下降，但整體的物價水準目前仍高。（圖／路透）

● 本文獲授權，轉載自《聯合報》。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歡迎投書《雲論》讓優質好文被更多人看見，請寄editor88@ettoday.net或點此投稿，本網保有文字刪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