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喬／不要重蹈陳水扁覆轍　選後不應出現少數政府

▲ 各政黨立委席次結果。（圖／翻攝自Facebook／網路溫度計）

● 蘇子喬／東吳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2024年總統與國會選舉終於落幕，民進黨籍的賴清德以些微超過四成的得票率當選總統，國會則呈現國民黨（藍）、民進黨（綠）、民眾黨（白）三黨不過半的格局，其中國民黨為第一大黨，民眾黨則成為關鍵少數，也就是藍綠兩大黨的個別席次無法過半，但「藍白」或「綠白」的國會席次總合皆可以過半。這是台灣自2008年實施新國會選制（單一選區兩票制）以來，首度出現總統與國會多數不一致的局面。賴清德也將是繼2000年陳水扁當選總統之後，再度出現得票未過半數的「少數總統」。此刻值得關注的憲政議題是，選後內閣將如何組成？

從賴清德在競選期間的各項談話中來看，賴清德似乎無意在勝選後與其他政黨合作組成聯合政府，而有意依循過去陳水扁總統在2000年至2008年的執政經驗，由民進黨自行組成未獲國會過半數支持的少數政府。不過，筆者要提醒的是，未來若組成少數政府，政府推動政策所須的法律和預算無法獲得國會過半數通過，政府施政將窒礙難行。過去陳水扁總統期間的少數政府之所以還能勉強運作，是因為在國會選制改革之前，在當時複數選區相對多數制的影響下，國會各政黨的黨紀不彰，民進黨組成的少數政府尚能以打游擊戰的方式，在不同法案上分別拉攏在野黨少數立委的支持，勉強使法案通過。但在如今國會各政黨彼此之間堅壁清野的局面下，少數政府幾無可能循過去模式在國會中通過綠營自己想要的法案。這樣的少數政府如何有效運作？

即使覆議　藍白聯盟過半數優勢仍能通過法案　少數政府如何運作

再者，在我國現行憲法規定的覆議制度下，行政院可以對立法院要求覆議，試圖否決立法院通過的法案，而立法院僅須以過半數決議即能維持原法案（亦即反否決），迫使行政院執行立法院通過的法案。我們可以想像，若未來綠營組成少數政府，而藍白聯盟在立法院形成穩固的多數聯盟，藍白聯盟在立法院通過的法案，即使綠營組成的少數政府試圖推翻而要求覆議，藍白聯盟也能以過半數再次通過而迫使少數政府執行。這種「在野黨通過法案，執政黨被迫執行」的情形可能反覆發生，而使少數政府完全失去施政的自主性，請問這樣的少數政府如何有效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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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得票未過半數　所屬政黨亦未贏國會席次　賴清德應尋求在野黨合作

因此，在當前新選出的總統是得票率未過半的少數總統，且總統所屬政黨並未贏得國會過多數席次（甚至不是國會第一大黨）的「雙重少數」局面下，即將卸任的蔡總統與準總統賴清德，應共同努力尋求民眾黨的合作，盡力在二月新立法院就任前籌組「綠白」合作的聯合政府。聯合政府擁有國會過半數的支持，如此才能夠有效率地施政，而避免政府空轉。

藍白合作組多數聯盟　發動倒閣　總統應任命多數聯盟人士擔任閣揆

如果綠營執意組成少數政府，而藍白雙方在國會能夠組成團結穩固的多數聯盟，藍白聯盟其實也可以在國會發動倒閣，要求總統任命國會多數聯盟支持的人士擔任閣揆，甚至盡一步要求由國會多數聯盟組閣。過去陳水扁總統期間的少數政府之所以不怕國會倒閣，是因為憲法規定倒閣後總統可以解散國會重選。但當前的新國會與新總統同時選出，兩者都代表新的民意，當國會發動倒閣，試問即將卸任的舊總統（蔡英文）或得票未過半的新總統（賴清德）有多少底氣敢解散國會？若總統敢解散新國會，難道不怕民進黨的席次在解散重選後變得更少？總之，在我國的憲政體制下，藍白若能組成穩固的多數聯盟，要求總統任命國會多數聯盟組閣的空間其實也是存在的。

綜上所述，對於我國未來的憲政運作而言，未來內閣組成無論是「綠白合」或「藍白合」組成聯合政府，都是比綠營單獨組成少數政府更佳的選項。選後內閣如何組成的問題迫在眉睫，筆者呼籲朝野各界審慎討論此一重要的憲政議題，請千萬不要重蹈陳水扁總統期間少數政府治理失靈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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