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ta's Angle
周六晚上 雪梨市下著滂沱大雨,但並未減低我的玩興,我穿了緊身牛仔褲、塞在黑色高跟長筒靴內,套了件薄紗上衣、上頭點綴的亮片應和著我的心情,今夜和姐妹有約。
踏出門前檢查一下寶藍色的眼線和蜜桃色的唇蜜,我打起傘步入雨中,好不容易才招到一台計程車,上車上到一半一腳還在車外,一個金髮身著藍紫色花襯衫、卡其色燈心絨褲的男生扶住車門問我:「請問妳是要到市中心嗎?」我警覺地點點頭:「Martin廣場。」他臉現欣喜之色,「我可以跟妳共乘嗎?拜託,我要到 Pitt街上的夜店。」我稍稍遲疑了一下,他接道:「我就住在XX棟XX戶,妳也知道這時間、這天氣我很難叫到車了。」
我淺淺一笑往車內移了移身子,「我可是你的社區財委。」他瞪大眼:「妳怎麼會加入管委會?應該都是老人、開會繁瑣又無聊吧?我是絕對不管大樓的事的。」我們一路聊天到目的地,他紳士地付了車資,隔周我在信箱內看到一張他投的小紙條,寫了幾句寒暄的話語和他的手機號碼。
的確,身為管委會的一員有許多芝麻綠豆的小事要看、要處理,每個月開會討論也相當耗時,但我不僅見識到許多當地的法務程序、處理方式,和多位鄰居伯伯阿姨們也成了好朋友,他們知道我隻身在澳洲,格外地照顧我,甚至邀我參加他們的聚會。
風趣的Donald是位70幾歲南斯拉夫裔的名律師,太太Tanya是在上海出生長大的俄羅斯裔人,因為性格豪爽直接,言語上總是比律師先生強勢,周遭的朋友都笑稱Donald為Mr. Tanya。一晚開完管委會後他問我:「Anita下周末我們和管委會上幾家鄰居,要一起開船到海上過周末看球賽,因為我們家的船是三艘中最大的,想邀請妳來在我們船上過夜。」我露出大大的笑容和欣喜的眼神,他溫和地續道:「妳有空陪我們這些老人家去釣魚嗎?」我開心地回:「那我會準備餅乾、布朗尼、瑪芬蛋糕等小點心!」
出發前Tanya告訴我要穿輕便舒適的服裝、平底鞋,最重要是要準時出發,急性子的她再三叮嚀:「我們7點前要準時出發,不然出雪梨港的時候會很塞。」雖然我很難想像浩瀚的大海上要怎麼「塞船」,但我謹記著她的話。周五研究所下課回家,我忙著篩麵粉、打蛋、烘培,隔天一大清早6點52分,Tanya就來敲門了,我也早將大盒小盒的點心和簡便的行李放在門口。
碼頭上,Donald一邊跟我講解,一邊忙碌地解繩子、我則幫忙搬東西,他見我對航海的字彙略知一二讚許道:「Very good, young lady.」我靦腆地笑笑:「其實我之前有去考船的駕照,只是我們家沒船可開。」他呵呵笑道:「那等妳母親下次來,我們要好好地著手改變這件事,沒有船、陽台上沒有BBQ烤架要怎麼享受生活呢?」潔癖甚重的媽媽認為這是兩樣耗錢費時的東西。我戴著Donald的船長帽在駕駛座旁陪他聊天,他緩緩將約五、六 十呎長的船身退出停泊處、駛上海面,晴朗的天空投射在海面上,映得我眼前一片湛藍,Tanya在船後方忙著整理、擺放食物。
一駛出雪梨港,Donald從駕駛座旁不知何處摸出一瓶冰鎮的啤酒,「妳喝啤酒嗎?還是妳們女生要喝氣泡酒?」我點點頭要氣泡酒,傻笑一下看看錶然後半自言自語道: 「現在就開始了嗎?」Donald豪爽地大笑一聲:「出航就是為了要喝啊!」我一邊啜著香檳、一邊享受清新的海風,髮絲自在地隨風飄逸,Donald也讓我試著開船,航行了不到一個鐘頭,我們到一處僻靜的海域,水中冒著幾根柱子,可供停船,「妳看,我們早來就是為了要佔個好位子。」下錨沒多久,另外兩艘鄰居的船也到了,待他們停妥老先生們放下船上的小艇,搬了一打啤酒,我們便到附近釣魚,雖然都是巴掌大不可食用的小魚,但也釣到數隻銀色的小河豚,氣嘟嘟的模樣很是可愛。
晚上我們一行7人聚在Donald的船上,吃著各家清晨到魚市場購買的海鮮大餐,生魚片、煮好的花蟹、龍蝦、花枝圈,配上起司、沙拉、麵包,當然還有各式各樣的酒,一邊大啖美食、一邊看足球賽,一直到深夜另外兩對夫妻才各自坐著小艇回到自己的船上。半夜開始下起雨,微醺的我躺在自己的床艙中,浮浮載載昏昏沉沉地睡去,一直到隔天中午我們才離開停泊處。我們開到一間有碼頭的餐廳,船停好就可直接走到一旁的餐桌,相當方便,一行人又開了四五瓶酒、飽餐一頓後才慢慢駛回雪梨港內,下船時我們三家數了數空瓶子,這還不包括在餐廳喝的--三打啤酒、一打半的香檳紅白酒,另外還有8瓶沒開的紅白酒--「這樣我們得再找個周末來把剩下的酒給喝完了!」Donald呵呵笑道。【下集待續(26)將在外,後果自行負責】
●作者Anita,碩士,金融業。本文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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