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家同
我總記得很多年前報紙的頭條新聞就是「聯招走入歷史」，這是一件大事，因為有很多人認為聯招罪大惡極，聯招走入歷史之後，國家的教育從此走上正途。現在我們來看看，聯招究竟消失了沒有。
聯招不見了以後，取而代之的是兩種考試：一是學力測驗，二是指定考試。兩種考試都是同一時間，同一考卷，而且指定考試是統一分發的，所以我們可以說，至少指定考試絕對就是過去的聯招。
現在我們來看學力測驗，學測考完以後，學生會拿到成績單，可是不能憑此成績單直接申請學校，學生要填六個志願，而且只准填六個志願，多一個都不行。填好以後，資料送到中正大學，中正大學會根據學生學測的成績以及申請的志願，對於每一個志願，他們會把所有申請這個系的人排列出來。比方說，這個系有卅個名額，中正大學會選出前九十名，如果學生在這九十名之內，就有面試的機會，如果學生被排在九十名之外，就沒有機會，也就是說，對這個志願而言，是落榜了。
所以，雖然聯招的名字消失了，可是它的精神仍然存在，因為即使學生要申請一所學校的某一科系，也要先經過一個統一的考試，經過一個統一的篩選制度，才有資格進入面試階段。這不是聯招是什麼？如果學生不想找這個麻煩，就只好參加指定考試，那就更加是聯招了。所以聯招不僅沒有消失，而且變本加厲，它和莘莘學子的入學有密切的關係。
如果學生有面試的機會，就要繳交報名費，如果一個學生有很多面試的機會，就要繳交很多報名費。他還要付出很多旅費以及住宿費，更要花錢準備自傳等資料，注意面試的時間。如果所填的ａ系和ｂ系面試時間衝突，也只能放棄某一個系。
最嚴重的是，學生只能填六個志願，如果是頂尖學生當然沒有問題，如果是考得非常不好的學生也沒有問題，就選一些冷門科系，一定會上。可是對於八十％的學生而言，要如何選填六個志願，變成了極大的問題。比方說，一個學生拿到成績單以後就會參考補習班的落點分析，根據分析填志願，可是相當多的人都會如此做，因此所選擇的科系，可能在一夜之間變成熱門的科系，又上不了了。這有點像我們在過年期間聽廣播說，某某公路現在暢通，消息一出，所有的車全跑到這條公路上，這條路馬上就塞車了。如果我們要保證上某個科系，最保險的方法乃是選一個大家並沒有非常重視的科系。因此我們可以想像得到，國家一定有非常多的人是高分低就了。
所以，聯招不僅沒有消失，還變成了高中畢業生賭博的參考資料。對學生來講，是一件不利的事，對很多的大學科系來講，問題更加嚴重。因為大家的賭博心理作祟，一個科系的學生會發生嚴重的參差不齊現象。
我們該問的是，為什麼要找這麼大的麻煩？既然聯招名亡而實存，何不乾脆恢復聯招？
Wealthy are those who make others wealthy.
Happy are those who make others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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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家同，清華大學孫運璿榮譽講座教授，博幼社會福利基金會董事長。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網友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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