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全球最強網紅，莫過於以《PPAP》榮登 YouTube 2016 十大影片第二名的Piko 太郎（圖／記者張一中攝）
文／及時雨
台灣有一種人，明明自己沒做過某份職業、明明什麼都不了解，卻又喜歡自以為是的大放厥詞，指手畫腳認為「他們應該如何如何」。這群人，我統稱他們得了一種叫做「老屁股症候群」的病。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人生的制高點上，隨時可以用一種老師訓學生長輩訓小孩的角度來輕視專業。
我們都知道，台灣是一個相當「輕視專業」的國度，你引以為傲的技能，總是容易變得廉價。「隨便幫我設計一下！」、「隨便幫我寫段文案吧，不用太複雜」、「能不能請你當婚禮攝影師，我會包3000塊給你」、「幫我經營社群，一個月給你2000元怎麼樣？」、「你們年輕人都不能吃苦，坐在電腦前面打打字就可以賺錢，還嫌東嫌西……」、「記者批踢踢、爆料公社抄一抄就可以交差了，記者真好當」。之所以這種現象在各行各業都一再發生，它背後所傳達出來的訊息，其實就是台灣人的一種自以為是，覺得別人都過得很爽、就你最辛苦，而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無所不會，也正是所謂的「老屁股症候群」。
▲YouTuber創造100萬流量，才有3萬台幣收入。（圖／翻攝自YouTube）
最近在網路上，有一篇討論引起了許多部落客、網路人注意。內容大致講的是「當YouTuber錢很好賺，那些跳出來說『其實沒有那麼光鮮亮麗、沒有那麼好賺』的人，根本就是在發牢騷，憑什麼你認為其他職業領3萬的人沒你辛苦？」更提及「唯一有資格說比YouTuber爽的職業，我想破頭也只有想到國軍而已。」這種輕易誤會別人工作「很爽」的行為，剛好就是標準的「老屁股症候群」症狀：自大、目空一切、輕易的評斷他人。
當一個YouTuber到底爽不爽？答案其實因人而異。但是如果你不是玩票性質，而是打算靠它吃飯，那麼殘酷的真相其實是：
一、平均1,000個人看到你的作品，收益大概是新台幣30元。
（所以囧星人才說一個月100萬點閱，大概賺3萬元左右）
（不過，這個其實跟「類型」有絕對的關係。愈適合被拿來投放廣告的主題、內容，愈多廠商競爭版位，而你影片所帶來的收益就會更多。）
二、你拼了命的想企畫、寫腳本、拍片、剪片上特效甚至過音，花了十幾二十個小時才做出來的影片，最後觀看人次只有2,000人，廣告收入60元。你沒有追蹤者，流量從何而來？以為文章寫好了、影片剪好了、粉絲團開始發文了，自然就會有大把大把的觀眾自動現身、幫你賺廣告費，這是外行人最天真的地方。最常見的情況是，一部影片上傳後過了一年，還是不到1,000人觀看。
▲分分秒秒關注影片的點閱率，就像股票看盤一樣得時時提心吊膽。（圖／翻攝自YouTube）
三、因為你是全職YouTuber，賺不夠錢可能會被房東趕出家門、可能會餓死，沒有人會「保證」給你多少薪水，也沒有勞基法保護你什麼工時上限、加班費、休假天數。你所承擔的，其實是類似老闆的壓力，也是最直接的「不確定性」壓力。（不過如果沒有開影音製作公司，通常沒有負債壓力，這點可能比老闆輕鬆一些）
四、為了吃飽飯，你發現光靠YouTube的廣告拆帳根本不夠，於是「被迫」開始找贊助廠商做置入。然而，名氣不夠、追蹤者太少的YouTuber，往往廠商也看不上眼。偏偏，那種因為一部影片一夕成名的案例，往往只存在於傳說當中，你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這樣的機會。
五、實在不行了，只好放棄作為一個全職YouTuber，去找份「穩定工作」後，再利用下班休假時間兼職著做。當副業，要經營多久才能累積到「吃得飽」的等級？撇開那些天縱奇才不說，估計也要經營個5到10年吧。（看懂了嗎？一般人就算想兼職做YouTuber，做好幾年也不一定做得出任何成績啊！）
要知道，能夠讓觀看次數一個月破百萬的YouTuber，已經算是YouTuber當中的「成功人士」了！若按照排行比例來算，這類「成功人士」如果在別的行業也有類似的排行，月收入可能不是3萬，而是30萬。而讓那些在別的行業只能領3萬月薪的人，來做YouTuber賺錢，可能賺到的錢是300元，必須累積10個月才能存夠100美元領出來。
▲網紅除了得時時找話題想哏，還得投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能吸睛。（圖／記者周宸亘攝）
另外，其實拿「國軍」來比喻「爽工作」也同樣不倫不類。當兵的人必須犧牲一般人的自由生活，這是他們必須付出的代價。那些說YouTuber很好賺、比其他工作爽、當國軍更爽的人，有本事為什麼不自己去做做看，而是選擇出一張嘴？這種隨隨便便輕視他人專業的風氣再不改，台灣只會愈來愈沉淪，人才一個個出走到其他國家去，最後只剩下這些「老屁股症候群」理由被留下來。
現在，你還認為YouTuber是一個很爽、很好賺的職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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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雨，現為媒體工作者、部落客，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網友參與，投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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