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雄質疑與被質疑的「問題」

唐湘龍

我不懂電磁波。或者說，我沒有比一般民眾懂更多。

大鳴大放，先講先贏。台灣媒體一向這樣。但林瑞雄丟出「電磁波說」，媒體突然有了「難言之隱」。媒體都在等。等什麼？一等林瑞雄更多的發言，不敢「遽下結論」。再等，如果大家心中的疑問真被「証實」，該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政治問題」。對媒體來說，要說實話，突然有點難。

像桑塔格（Susan Songtag）說的：疾病，是社會的集體隱喻。副總統候選人的精神狀態，這有高度政治性，主流媒體「不敢為天下先」，外弛內張，這可以理解。距離投票日不到40天，尤其是這個周末（10日）將舉行的電視辯論，對林瑞雄的關注，將被放大到不成比例。簡單講，媒體將會用精神病學角度謹慎審視林瑞雄的一言一行。

部份媒體已經用旁敲側擊方式，處理這種關注。甚至用「人格分裂」字眼直接詢問林瑞雄。確實，不少精神醫學方面的專業人士暗示，只要一提到「電磁波攻擊」，十之八九都「bingo」。更使得媒體離開了「林瑞雄拋出的問題」，直接處理「林瑞雄本身的問題」。

不是在林瑞雄丟出「電磁波說」才開始。9月20日，林瑞雄成為宋楚瑜副手，之後，神隱，將近兩個月。檯面下，這個疑問，從沒停止，越滾越大。比他的雙重國籍問題，更大。林瑞雄也把「電磁波攻擊」的起點回溯到9月20日當天下午，使得整個事件，很難單純從他的語意去判斷真偽。

我認識林瑞雄。20年前，我訪問過他。為了檳榔流行病學問題。確實是個老頑童。即使這幾天，政媒圈子裡，林瑞雄的「問題」檯面化，我總是半開玩笑為他辯，說他的言行，在親民黨裡不算瘋狂。很冷。

過去，面對陳水扁狂人式的言行，我曾多次呼籲，正副總統候選人登記時，都應檢附健康檢查報告。身體除外，精神的，也要。但是，當候選人真的被懷疑可能有精神疾病時，我反而保留。在個人隱私和公共法益之間，模糊空間非常大，談論風險也非常大。我只能說，宋楚瑜丟給選民一個難題。尤其是近一成的支持者。而這個難題，也成了親民黨的尷尬。畢竟宣稱自己會當選，畢竟有潛在近百萬選票的支持，畢竟副手是「備位元首」，法定民主儲君。世界各國的憲政制度都一樣，無「法」「廢儲」。終究只能政治處理。

林瑞雄對國安單位「電磁波攻擊」的指控已經具體而密集。國安單位沈默。

但是，沈默不是辦法。這徒然招議，彷彿先入為主，把林瑞雄當瘋子。國安單位早晚要有回應，拿捏分寸，難度極高。

我不懂電磁波。但我知道，林瑞雄「質疑」的問題，以及林瑞雄「被質疑」的問題，都很難有標準答案。這場選舉，選民的智慧空前重要。雖然，把這種難題交給選民，也很殘忍。

●作者唐湘龍，資深媒體人。本文版權為本報所有。ET論壇歡迎網友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