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志鵬／備役海軍上校、現為中華經略國防知識協會研究員
近年，世界潛艦意外不斷，2017年11月15日阿根廷「聖胡安號」（ARA San Juan S-42）潛艦，該艦在駛往母港馬德普拉塔時失蹤，一年多以後在900多公尺深的海底尋獲，44人喪生。
▲阿根廷海軍柴電潛艦「聖胡安號」（ARA San Juan）失蹤了1年後，殘骸終於被尋獲。（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2021年4月22日印尼潛艦「神鋤號」（KRI Nanggala-402）執行演訓任務時意外失蹤，在多國的聯合協助下，三天後在峇里島（Bali）附近，水深超過800百公尺的海底，尋獲已經斷成三截的艦體殘骸，53名官士兵全數罹難。其實，即使是亞太地區最頂尖的日本蒼龍級潛艦，目前也存在相關的問題。
▲印尼海軍「神鋤號」潛艦（KRI Nanggala-402）。（圖／路透）
日本蒼龍級潛艦曾發生的意外事故
2018年5月24日日本蒼龍級潛艦「赤龍號」（SS-508）在進行訓練時，誤射對付來襲魚雷攻擊時的自動誘餌。該誘餌其形體係與魚雷相似的筒狀物，自身擁有推進動力。
日本海上自衛隊隨後在附近海域展開搜索，但並未發現該裝置。赤龍號所裝配的係最新型的魚雷自動防禦系統，事故發生時，赤龍號正在測試防禦系統，在確認發射程序過程，潛艦操作人員誤按發射按鈕。
▲2018年5月24日日本潛艦「赤龍號」（SS-508）在進行訓練時，誤射自動誘餌。（圖／翻攝自NHK）
2021年2月8日日本海上自衛隊「蒼龍號」（Soryu, SS-501）潛艦在四國島的高知縣外海，與一艘裝載鐵礦石的中國香港籍散貨輪「鴻通號」（Ocean Artemis）發生碰撞，蒼龍號的帆罩與右前平衡翼嚴重受損，多處的消音瓦剝落，3名官士兵受傷。
▲2021年2月8日日本蒼龍號潛艦與中國香港籍貨輪鴻通號發生碰撞。(圖／日本網路公開資料)
經分析研判，蒼龍級潛艦性能極端的優良，近年發生上述的問題，主要在於：「人員不足」、「素質不足」與「訓練不足」，也就是說關鍵還是在於「人」。
日本海上自衛隊人才招募嚴重不足
依據國防安全研究院的相關分析指出，當前日本海上自衛隊（海自）面對最大的困境不是中國亦不是北韓的威脅，而是在培訓及保留人才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防衛省表示，自衛隊自2014年起至2020年連續六年在招募上都未達標。2019年度海自及空自招募人數比當初設定的目標少了一成。自衛隊整體招募的狀況很不理想。
防衛省負責招募的官員表示，確實希望有新隊員加入自衛隊，但不可能降低採用標準來濫竽充數。目前海自基層部隊的編現比可能未達 80%。
▲日本海上自衛隊招募宣傳。（圖／翻攝自網路）
近年來，日本整體社會急速的少子化高齡化，維持國家安全的部隊與民間企業在人才上，正在進行激烈的爭奪戰。
換言之，如果海自沒有辦法確保人才，不論日本政府增加幾艘護衛艦或潛艦，以目前海自隊員實際編制來看，可能無法穩定維持海自平時的戰力。
海自無法吸引到年輕人來服務的主要原因在於，海自的工作內容，因長期需要航海，船艦上的工作環境與一般社會有所出入，與一般企業比較起來更加嚴格，導致無法吸引年輕人到海自服務，海自與年輕人產生很大的隔閡。
▲日本海上自衛隊招募宣傳。（圖／翻攝自頭條@軍武雜談）
甚至有年輕人反應，搭船出海後，手機收不到訊號，與世隔絕，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工作。當然除了工作環境外，海自長期存在嚴重霸凌問題。因海自隊員的工作環境處在窄小的船艦內，被霸凌的基層幹部幾乎沒有地方可以逃跑，造成霸凌事件層出不窮。
▲日本海上自衛隊招募宣傳。（圖／翻攝自網路）
面對上述問題，日本防衛政策的修正，提出三大改革方針：
（一）將裝備及人員朝平衡的體制修正：提高護衛艦部隊的編現比、重新思考滿額編制制度、刪減業務量及提高工作效率、擴大女性自衛隊的採用及升遷、多角度宣傳手段
（二）重建專業培訓體系：充實入伍訓練教育、推動革新教育、重新建構艦隊長養成課程
（三）重建充滿活力的組織：確保工作及休假能達到平衡、獎勵健全的工餘活動、活化並改善隊務運作、改善待遇、促進就業等。
潛艦人員不足 決定開放女性
目前海自編置的潛艦計22艘，對於人員不足的問題，在經歷多年的徵兵難和兵源緊張之後，決定開放女性軍士官兵進入潛艦。
根據2018年12月10日日本的報導，日本自將花費4年的時間來推動該計劃，對柴電潛艦而言，該項政策最麻煩的是「空間相對狹小」和「男女隱私問題」。
▲日本海上自衛隊招募宣傳。（圖／翻攝自網路）
由於日本潛艦自動化程度較高，因此編制人員較少一般為60人。根據日本海上自衛隊的計劃，將對於三艘潛艦進行生活空間的改裝，各艦女性官士兵以6人為上限。
為能夠確保女性的隱私，日本海上自衛隊的這三艘潛艦將在原有的生活艙間基礎上，為潛艦女性官士兵開拓出專門的居住艙和特殊盥洗艙，避免因為和潛艦男性官士兵共用艙間，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和尷尬。
▲日本海上自衛隊潛艦部隊首批的5名女性軍士官。（圖／翻攝自海自吳地方總監部推特）
從2019年開始，日本海上自衛隊將花費高額經費，對這三艘現役的蒼龍級潛艦進行改裝，使之具備「保護女性隱私」的能力。待2023年才開始有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潛艦女性官士兵正式派駐這三艘潛艦進行戰鬥任務。
▲日本海上自衛隊潛艦部隊首批的5名女性軍士官。（圖／翻攝自海自吳地方總監部推特）
台灣潛艦部隊能接受女性軍士官嗎？
對於台灣而言，老齡化少子化的問題似乎遠比日本還嚴重，國軍人員的招募成效也不比日本要好，而潛艦官士兵的薪資、福利與照料相較日本還差一截；未來潛艦國造2025年首艘下水之後，所需要的人員每年至少近百員以上（包含作戰、訓練、後勤與儲備人員），由於性能更甚於現今的劍龍級潛艦（1980年代設計生產），因此所需人員素質以及相對的訓練要求更高，人才的招募是否也會出現與日本潛艦部隊相同的情況，必須考量開放女性官士兵進入潛艦，可與否各有利弊，且即使同意也要經過培養、教育與訓練，沒有三到五年也沒辦法派用，這似乎都應先行思考！
（作者為備役海軍上校，曾任潛艦兵器長、作戰長、輪機長與潛艦訓練中心教官、海軍總部計畫官、國防部戰略規劃司計畫督導官，現為中華經略國防知識協會研究員。著有《解析台灣發展潛艦的過去、現在和未來：（1960-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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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換言之，如果海自沒有辦法確保人才，不論日本政府增加幾艘護衛艦或潛艦，以目前海自隊員實際編制來看，可能無法穩定維持海自平時的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