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烏克蘭沒打! 美國傷公信力 普丁版「戰略模糊」大成功

我們想讓你知道…烏克蘭能加入北約與否,跟台灣宣布獨立一樣,都成了「假議題」,因為西方國家與北約組織都不敢冒險接受烏克蘭,政治風險與代價太高。西方國家與北約組織,在捲入俄烏爭議的同時,就已經先輸了。

● 作者霧谷晶策的國際事務 FBC2E International Affairs

烏克蘭大戰一觸即發?美警告2月16日俄國進攻烏克蘭

「烏克蘭危機」這定時炸彈正式倒數計時!?美國情報機關透露,俄羅斯最快將在2月16日攻打烏克蘭。《政客》(Politico)引述知情人士說法報導,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2月11日與西方國家領袖通話時透露,俄羅斯可能在2月16日進攻烏克蘭。而拜登的國安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也說在2月20日北京冬奧結束前,俄國可能全面進犯烏克蘭,並建議所有在烏克蘭的美國都應儘速撤離。他又說:「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現在風險已經夠高了。」同時,蘇利文也堅定地說:「若烏克蘭被攻陷包圍,將不會有美軍撤離美國公民的行動。」

目前俄國已在俄烏邊境聚集超過15萬大軍,而俄國黑海艦隊也持續軍演。再加上,俄國近期與烏克蘭的北方鄰國白俄羅斯展開聯合軍演,開啟有可能的北方戰線。綜合華府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CSIS)和「外交關係協會」(Coucil for Foreign Relations, CFR)的最新報告,目前俄軍在烏克蘭的北、東、南三邊皆有部署,CSIS更是預測,俄國可能三面圍攻烏克蘭。

過去三週,美、歐、俄密集的外交折衝迄今未見顯著成果。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2月8日與普丁(Vladimir Putin)於莫斯科會晤完後,雖然馬克宏在談判桌上提出數項方案與普丁協商,但到現在仍無下文。不過,馬克宏2月16日卻與中國國家主席熱線通話,談到烏克蘭議題。據《中央社》報導,馬克宏介紹了對當前烏克蘭局勢的看法。習近平強調,有關各方應該堅持「政治解決」的大方向,充分利用包括「諾曼第架構」(Normandy format)在內的多邊平台,透過對話協商尋求烏克蘭問題的全面解決。

(參考報導、《Politico》:Putin could attack Ukraine on Feb. 16, Biden told allies《Al Jazeera》:Macron says Putin told him Russia won’t escalate Ukraine crisis《中央社》中法元首通話談烏克蘭問題 習近平:應政治解決

▲法國總統馬克宏先前為調停烏克蘭衝突,赴莫斯科會見俄國總統普丁。(圖/路透)

德國持續調停 俄國撤軍各界「霧裡看花』?

德國總理蕭茲(Olaf Shochlz)於2月15日與普丁會晤完,普丁除表示部分俄軍將在軍演結束後自邊境返回駐地外,他也表示俄國願意繼續走「談判路線」。普丁說:「我們準備進一步合作。我們準備繼續走談判路線。」普丁表示:「俄國準備與西方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0),商談限制在歐洲部署中程飛彈,以及演習的透明化等問題,同時採取其他建立互信的措施。」但他也強調:「西方必須接受俄方的主要安全要求。」

因此,俄軍撤軍消息一出,讓全球投資市場為之一振,全球股市短期快速飆升。不過,北約、美國、烏克蘭似乎都不這麼認為。2月16日這命運的一天,拜登對此事表示,目前尚未證實俄羅斯說法,仍需更多證據來證實。拜登還對俄國溫情喊話說:「你不是我們的敵人。」(You are not our enemy.)

據《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報導,準備在比利時布魯賽爾參與北約防長峰會的北約秘書長史托騰伯格(Jens Stoltenberg)也不認為局勢有任何的緩和(no de-escalation)。史托騰伯格說:「我們還未看到任何局勢降溫的跡象。」相反地,史托騰伯格表示:「我們看到數量持續增加的俄軍,以及更多正在前往俄烏邊境的俄軍,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北約秘書長史托騰柏格(Jens Stoltenberg)認為局勢依然危急。(圖/路透)

不過,俄國官方立馬回擊北約的看法。《金融時報》引述俄國克林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回擊稱:「北約有『障礙』,使其無法『清醒』的評估狀況。」這個障礙,似乎是若有所指地指向了美國。

《路透社》(Reuters)17日的報導,美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對於俄國撤軍的消息發表看法,他指出,俄軍的重要部隊朝著俄烏邊境前進,而非撤離。他說:「俄國說一套做一套,我們並沒有看到俄國任何的撤軍行動。」
事主烏克蘭就俄國撤軍的判斷也是反覆無常。烏克蘭外長庫列巴(Dmytro Kuleba)一開始就俄國撤軍的消息表示:「我們與我們的盟友已設法阻止俄國進一步將局勢升級。現在已是2月中了,我們可以看到外交努力在持續發揮作用。」然而,據《BBC》2月16日報導,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不認為俄國有做出任何撤軍的努力。澤倫斯基說:「老實說,我們對所遇到的實際情況做出了反應,而我們還沒有看到任何撤軍,我們僅有『聽說過』。」

但是,《莫斯科時報》(Moscow Times)報導,白俄羅斯外長馬克伊(Vladimir Makei)聲稱:「與俄國的聯合軍演結束後,沒有任何一名俄國軍人,或是任何軍事設備會留在白俄羅斯境內。」此外,據《路透社》報導,俄國駐愛爾蘭大使表示:「位於烏克蘭北部的俄軍,將在3到4周內返回原本的駐地。」這些動作,更讓人猜測普丁的真正意圖,真的會撤兵嗎?

(參考報導:《CNN》:Biden says US ready to give 'diplomacy every chance to succeed' in defusing Russia-Ukraine crisis《路透社》(Reuters):U.S. and NATO say Russia is building up troops near Ukraine, not withdrawing《莫斯科時報》(Moscow Times):Belarus Says 'Not a Single' Russian Soldier Will Stay After Joint Drills

俄國到底打不打?美、俄各說各話

在烏、俄是否開戰這事,各國都有各自的看法。美國總統拜登、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國務卿布林肯都曾數次公開警告烏克蘭的緊張局勢。另外,歐洲各國領袖也多次警告目前烏克蘭的緊張局勢,如英國首相強森(Boris Johnson)日前就曾警告烏克蘭局勢稱:「未來幾天是最危險時刻。」

芬蘭總統尼尼斯托(Sauli Niinisto)為俄羅斯總統普丁的長年友人,是解讀東、西歐政治氛圍的要角,他對俄國與烏克蘭的和平前景不甚樂觀,警告兩國可能爆發戰事。《紐約時報》報導說尼尼斯托指出:「普丁的心態、決心與果斷顯然不同以往。」他認為:「普丁覺得自己該把握現在擁有的勢頭。」尼尼斯托進一步分析說:「難以想像俄烏情勢會恢復到昔日樣貌。俄國堅持明斯克協議(Minsk Agreement)必須獲得信守,但雙方對此有歧見。」總而言之,他認為,在可見的未來,俄國剩下的選項將是施壓歐洲,並向美國提出要求,否則將發動戰爭。

另一方面,俄國包含普丁在內的多位高層官員,都一再強調俄國沒有侵犯烏克蘭的打算。從最近一個例子來看,《德國之聲》(DW)報導,俄國駐歐盟大使奇佐夫(Vladimir Chizhov)在接受德國《世界報》(Die Welt)採訪時稱:「就俄羅斯而言,我可以保證這個星期三(指2月16日),不會有進攻行動。」此外,奇佐夫也譴責美國指控俄羅斯計劃入侵烏克蘭的言論。奇佐夫表示:「要是對俄羅斯發出十分嚴重的指控,你有責任拿出證據,否則就是誹謗。」

很諷刺地,作為俄烏衝突主角的烏克蘭,反倒與同一陣線的西方國家看法不盡相同。烏克蘭政府認為,美國和西方國家誇大且過度渲染俄羅斯侵犯烏克蘭的可能性,導致烏國國內經濟和社會動盪。因此,烏克蘭政府近期除了在外交上積極與西方國家互動外,對內還要安撫民心,確保國內經濟不因戰爭的恐懼而崩潰。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不久前對美國「2月16日開戰警告」就嘲諷的回應道:「我知道俄軍16日即將入侵的消息,所以我在此宣布這一天將成為烏克蘭官方紀念的『團結日』。」

(參考報導:《紐約時報》:Finland's President Knows Putin Well. And He Fears for Ukraine.

▲美國宣布俄羅斯進攻日期,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右)態度顯得消極。(圖/路透)

今日烏克蘭 明日台灣?

那麼,現在身處最前線的烏、俄兩國國民,看法為何呢?在俄國兵臨城下的同時,在烏克蘭首都基輔,上千人上街頭展現烏克蘭人的團結。據《路透社》報導,上千名烏克蘭人聚集在基輔中心遊行,除了呼喊:「榮光歸烏克蘭」(Glory to Ukraine)以外,上街遊行的人們還舉著國旗和烏克蘭人將反抗(Ukrainians will resist)、入侵者必死(Invaders must die)等標語旗幟。

再者,《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報導,烏克蘭整個社會不分階層、職業,都開始為戰爭做準備。舉例來說:幼兒園的兒童正在練習如何躲藏和找掩護;市民正在購買槍械和登記使用武器的訓練;烏克蘭國家公共廣播電台也正制定,如何將其運作位置遠離戰火;私人企業也開始替其員工評估撤離點等。

根據俄國獨立民調列瓦達中心(Levada Center)最近的調查,大多數受訪者害怕戰爭、不希望發生戰爭。最近另一項民意調查也顯示,只有4%的俄羅斯人認為,俄羅斯當局應為戰爭威脅升級負責,約50%受訪者認為美國和北約成員國對此負有責任。俄國資深反對派活動人士戴維迪斯(Sergei Davidis)說:「我認為,戰爭一旦開始,人們可能會大量上街,但很快被驅散,抗議活動就此結束。」他預期人們上街抗議仍會是短暫的,除非戰爭的規模大到影響一般人民,「如果戰爭給俄方造成重大損失,或許才會出現一場反戰運動。」

(參考報導:《路透社》(Reuters):Thousands march in Kyiv to show unity against Russian threat、《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From a Kindergarten to a Strip Club, Kyiv Readies as Invasion Threat Looms

《霧谷晶策》在2月16日這天屏息凝氣,等著看美國總統拜登畫下的日期,是否真會開啟俄烏間的戰事。2月16日過了,並未如預期般開戰。拜登又讓美國成為「放羊的孩子」,傷害了美國的公信力與暴露美國情蒐能力的問題。到目前為止,仍未有足夠證據與跡象顯示,俄國一定會出兵攻打烏克蘭,停留在「只聞樓梯響」的階段。

但是,已經先受其害的,卻是烏克蘭政府與國民,經濟上的損失不提,在國際間的聲望也令人同情。俄國總統普丁的戰略模糊,倒是相當成功,沒人猜得透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連以「諾曼第模式」調停的法國總統馬克宏、德國總理蕭茲,都裡外不是人,因為既得不到普丁的承諾,也無法調停成功阻止戰事。

▲普丁讓德、法兩國白忙,傷了美國公信力,可說是戰略成功。(圖/路透社)

俄國是否開戰全看普丁

《霧谷晶策》認為俄國仍有可能入侵烏克蘭,因為目前普丁採取的戰術,應該是所謂的「極限施壓」、「軟硬兼施」、「以戰逼和」,只是這個「戰」,未必是真正的出兵。孫子兵法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目前普丁的謀略,讓俄國在他的帶領之下,也算是找回些往昔帝國姿態。俄國國會杜馬也通過法案,授權普丁揮兵進攻烏克蘭,現在開戰與否全憑普丁一念之間。普丁現在考慮的,應該是俄國的經濟,是否有辦法負擔支持烏東頓巴斯地區兩個自治共和國的經濟,畢竟自2008年入侵喬治亞、2014年併吞克里米亞遭西方制裁後,再加上新冠疫情影響,俄國經濟也是欲振乏力。

《霧谷晶策》分析現在打不打的問題,決定權應是在烏克蘭方面。由於普丁指控烏克蘭並未遵守「明斯克協議」,而這協議直接與烏東的頓巴斯地區相關。如果烏克蘭的中央軍把在烏東地區的戰事升級,那麼就是為俄國出兵保護頓內次克(Donetsk)和盧干斯克(Luhansk)兩自治共和國裡的俄裔民眾,製造了最好的出兵理由。那如果烏克蘭政府置之不理,長久之下會造成烏克蘭的分裂,普丁自然也會找到理由出兵。烏克蘭能加入北約與否,跟台灣宣布獨立一樣,都成了「假議題」,因為西方國家與北約組織都不敢冒險接受烏克蘭,政治風險與代價太高。西方國家與北約組織,在捲入俄烏爭議的同時,就已經先輸了。而東方的習近平,更要在運籌帷幄的普丁面前自嘆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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