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蘅/戰爭不再只靠真槍實彈 數位時代下的烏俄戰爭

我們想讓你知道…這次俄烏戰爭,網路戰、電子戰、心理戰、輿論戰全面啟動,讓弱勢的烏克蘭發揮資訊科技極大優勢,特別是社群媒體的高速、即時、機動優勢,是以往大型戰爭罕見。

▲俄烏戰爭已被國際媒體喻為「TikTok戰爭」。在人人可化身為公民記者的網路時代,絕望的烏克蘭人努力上傳影音到社群軟體,總統澤倫斯基也善於利用社群媒體向全球民眾發布訊息。(圖/翻攝自澤倫斯基推特)

●蘇蘅/政治大學法學院教授

「這裡是基輔,天空是兩種顏色:上面是晴空湛藍,下面是炮轟煙塵的灰黑。這三天,基輔已遭三次飛彈攻擊、兩百多次砲轟」。

無論是被包圍的烏南城市,或是砲火遭蹂躪的基輔,衝突、悲憤、失落、掙扎中的婦女兒童,各種影音畫面,皆在你我手機中再現。

人類歷史上紀錄最多的戰爭

俄烏戰爭滿月,已被國際媒體喻為「TikTok戰爭」。在人人可化身為公民記者的網路時代,絕望的烏克蘭人擠在地鐵站、教堂、收容所等庇護所,努力上傳影音到TikTok、YouTube和臉書。全球超過1.3億人觀看#RussiaUkraine標籤的視頻。

各種影像迅速傳到全球社群平台,表現難以言喻的力量,引發對俄羅斯的敵視、譴責,也激起對烏克蘭生靈塗炭的關懷。歐美等國更敞開大門,願意接納更多難民。回想2015年,整個歐盟卻是極不歡迎敘利亞難民,為什麼厚此薄彼?除了宗教文化和地緣政治因素,更與這場戰爭在西方媒體的視覺傳達方式有關。

烏克蘭是高度使用社群媒體的國家,這次戰爭中,西方媒體大量接收來自烏國的社媒訊息,全民皆兵的「公民記者」正在進行「人類歷史上記錄最多的戰爭」。

▲烏克蘭是高度使用社群媒體的國家,這次戰爭中,西方媒體大量接收來自烏國的社媒訊息。圖為烏克蘭記者目睹老家被炸毀。(圖/翻攝推特@KarinBBC)

從報紙、電視、廣播到推特、IG和TikTok,西方媒體播出許多烏國民眾自製影音。視覺重點是把難民描繪成可憐的個人或弱勢群體。男子留下來保衛家園,妻兒出國逃難,一張張車站含淚擁抱話別的照片,贏得無數點閱。強大可識別的受害者圖像,和來自親身的個人故事,直接打動人心。接觸圖像的觀眾,產生超越地域文化的關懷。

遭社群媒體封殺的俄羅斯

西方網媒巨擘也強強聯手,強力阻斷俄羅斯的國際宣傳。Meta限制俄政府使用臉書作國營媒體訊息載體,用臨時成立的俄烏雙語監視系統,強力攔截來自俄方的假訊息,阻斷和俄國官媒連結,更宣布加強安全措施,取消從臉書查看和搜尋朋友網頁的功能。谷歌、推特也停止在俄國賣出所有廣告,訂了「敏感事件」政策,禁用戰情進展做廣告,也嚴禁政治假訊息。YT封鎖全歐與俄官方媒體有關的頻道。俄羅斯急忙宣布臉書是「極端主義組織」,更通過法律,斷絕部分社群平台使用,加大處罰報導俄軍入侵的「假新聞」到刑期十五年。可知俄國如何擔心社媒強大的情緒感染力。

▲俄羅斯宣布,將全面封鎖臉書、推特,作為報復性措施。(圖/路透社)

烏克蘭媒體死守崗位 將戰場實況放送給全球

烏克蘭媒體迄今已有四名記者殉職,七人受傷。最重要的網路媒體《基輔獨立報》,總部雖撤到西烏克蘭,但記者們打死不退。該報推特追蹤人數,從開戰前的兩萬驟增到本月的一百五十四萬。戰爭至今,他們一路報導基輔被包圍、赫爾松被佔領,最近報導烏軍奪回高速公路、反攻基輔近郊,使部分俄軍動彈不得,又讓民心振奮。

《獨立報》記者盧登蔻決定留守,她說,「難民、轟炸、志願民兵交火,缺乏物資、防衛不足的基輔,都是報導題材,需要有人留下,才能告訴全世界基輔現狀」。《獨立報》更有網路備援系統,成立戰時事實查核團隊,成為烏克蘭對外最重要的代言人。

數位時代下的新型態戰爭

這次俄烏戰爭,網路戰、電子戰、心理戰、輿論戰全面啟動,讓弱勢的烏克蘭發揮資訊科技極大優勢,揚長補短。特別是社群媒體的高速、即時、機動、靈活優勢,是以往大型戰爭罕見。在輿論戰場,俄國受到全面壓制的慘敗。

然而戰爭永遠是殘酷的,戰事迄今,雙方已有一萬多人死亡,烏克蘭難民多達三百萬。鮑伯.狄倫有句歌詞:「一個人要有多少隻耳朵,才能聽見哭聲?」烏克蘭的全民記者和社群媒體,已經讓全世界看到聽到戰爭的殘酷,除了那些選擇不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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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作者授權,轉載自「聯合新聞網」,原標題〈這場宣傳戰 烏克蘭怎麼贏〉。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歡迎投書《雲論》讓優質好文被更多人看見,請寄editor88@ettoday.net或點此投稿,本網保有文字刪修權。

 
蘇蘅專欄

蘇蘅專欄 蘇蘅

政大法學院教授,前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主任委員,精研傳播產業、傳播政策法規、閱聽人、 國際傳播環境觀察,常於國內報紙及網路媒體發表專文。目前於政大講授研究方法和傳媒生態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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