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人大10月24日罕見地在「兩會」以外的時間更動預算。（圖／翻攝自央視新聞聯播）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10月24日，中國人大突然批准增發行人民幣1兆的國債、並准許提高赤字目標，這是中國過去10年來第一次在「兩會」以外的時間更動預算。
與此同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第一次視察了中國人民銀行和國家外匯管理局，揭露了中國提振經濟信心迫在眉睫。
更意外的是，三天後的10月27日，中國前總理李克強在上海突發心臟病過世，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學副教授莊嘉穎在接受BBC採訪時指出：李克強代表的溫和改革派聲音已難再現。
本已撲朔迷離的中國經濟來到拐點，繼任的李強拚經濟政策已經應出盡出，習近平11月中旬又將前往美國舊金山與拜登舉行領袖峰會，我們應該怎麼觀察中國經濟的現況以及再過來的可能變化？
▲ 李克強與李強在去年人大第十四屆會議握手交接 。（圖／翻攝自央視）
中共決定親自擔起提供資金的責任 促進家庭消費更迫切
確實，現在這個世界，所有事情的發生都變得沒有預兆，而且讓人猝不及防，無論是哈瑪斯對以色列的突襲或是中國的突襲式國債發行都如出一轍。事實上，中國上一次在「兩會」之外調整預算是在2008年。當時中國政府透過地方政府融資、銀行貸款、居民捐款等管道籌集了人民幣1兆元資金，用於汶川地震災區的重建。之後，中國官方也在當年宣布了一項總額高達人民幣4兆元的經濟刺激計劃來提振內需以及避免全球經濟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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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部分經濟學家表示，這次的刺激法案仍然發出了一個非比尋常的信號，即北京政府決定親自承擔提供資金的責任。什麼意思？了解中國政情的人都知道，過去幾十年，這項任務大部分是由地方政府自行承擔。我同意，至少，北京已意識到地方政府面臨了結構性的財政約束。但我擔心的是，這個措施或許有助於中國今年基礎設施投資10％的成長率，但達不到中國更迫切需要的直接或間接的促進家庭消費。
▲ 中國如今更迫切需要的是促進家庭消費。（圖／CFP）
資本型態的共產主義可在政經上並存？ 地緣政治最棘手
坊間對發行原因有著一系列各種官方的說法，什麼救災啦，挹注地方財政啦，據稱這筆債券發行將在新任的財政部長藍佛安領導下進行。但這些已經不重要，因為習近平的第一次訪問人民銀行早就讓所有猜測全部讓了路。
為什麼？ 因為這個動作凸顯了北京對經濟增長的重視， 這是一個聲明，也是一個刺激。而且，中國很快將召開十年兩次的全國性金融工作會議； 另一方面，12月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將制定明年的經濟政策。北京正在想方設法提高人民銀行的地位，因為人行一方面需要透過降低借貸成本來防止通貨緊縮，一方面得阻止人民幣兌美元過快貶值。或許，大多數國家的央行和財政部長講什麼很重要，但在中國，總書記做什麼最重要。
▲ 北京正在想方設法提高人民銀行的地位，因為人行一方面需要透過降低借貸成本來防止通貨緊縮，一方面得阻止人民幣兌美元過快貶值。（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那，下一個問題是中國GDP的高速增長會不會已經結束？
有人認為，中國仍然擁有快速成長的潛力，因為它仍然很窮。也有人認為，中國最大的問題是長期過剩的儲蓄被吸收到了其他國家，而且由債務推動的房地產繁榮已經欲振乏力，更重要的是人口下降帶來的限制無法擺脫。但我感覺吧，這些都不是問題，北京肯定有能力解決。
現在最難的就是地緣政治。在國外，中國需要應對西方陣營日益增長的敵意。在國內，它需要想辦法向更平衡的經濟型態轉變，並平衡住共產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經濟之間的彼此關係。如果不能管理好這些問題，重則讓它與高收入民主國家發生衝突，輕則讓自己成為另一個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國家。
現在的重點在於中國人的創新和創業精神能不能突破上述這些圍堵？還有，資本型態的共產主義是否有可能在政治與經濟上並存共榮？中國現在的內捲正讓國進民退考驗著官員和企業之間的交流；中國現在的政情讓全力衝刺經濟變得非常辛苦。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能不能重塑新融合將是中國經濟下一步往上往下的最重要指標。
▲ 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能不能重塑新融合，將是中國經濟下一步往上往下的最重要指標。（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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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在國外，中國需要應對西方陣營日益增長的敵意。在國內，它需要想辦法向更平衡的經濟型態轉變，並平衡住共產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經濟之間的彼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