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智慧型手機文明一同成長的Z世代，被視為是歷史上最抑鬱和焦慮的一代人。（圖／記者周羿彣攝）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你認識Z世代嗎？你應該不大認識，但重要的是他們也不認識你，而且根本不想認識你。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Z世代正準備接掌這個世界。在富裕國家，出生在1997～2012年之間的Z世代（也有人稱他們是Zoomers）至少有2.5億人。在美國職場，全職工作的Z世代人數即將超過嬰兒潮一代。
但值得注意的是，嬰兒潮一代正在準備退出職場，但Z世代卻在走上舞台，美國已經有有6千多名的Z世代執行長，和1千多名的Z世代政治人物。
一言以蔽之，你喜歡他們也好，不喜歡他們也好，你都必須要開始了解他們。當然，很多人把Z世代冠上了焦慮的代名詞，一本由紐約大學社會心理學家海特（Jonathan Haidt），出版的新書《The Anxious Generation》（焦慮的一代）造成了轟動。
作者在書中提出了這樣一個論點：對於那些在2009年之後步入青春期，並且手中握有智慧型手機的一代人來說，他們過得是一種以手機為基礎的生活方式，而社群媒體和遊戲的興起災難性地「重塑了他們的童年」，並讓他們成為了歷史上最抑鬱和焦慮的一代人。
Z世代與手機一同成長 被視為「焦慮的一代」
真的假的？讓我們來看看《經濟學人》怎麼說？
▲ 最新一期的《經濟學人》封面故事帶讀者一起認識即將成年的Z世代。（圖／擷取自《經濟學人》封面）
最新一期的《經濟學人》封面故事正是帶我們一起認識即將成年的Z世代。在封面設計上，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伸舌露齒而笑的年輕人半面相，有趣的是鑲在她牙套上的文字恰巧是 「GENZ Z世代」，舌頭上的一排白字說明了《經濟學人》的觀點「Reasons to be cheerful 應該為他們開心的理由」。
《經濟學人》顯然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經濟學人》這次用了緒論第一篇、中國板塊第一篇和財經板塊第一篇兩篇文章，帶我們進一步認識這一批大概自15歲到27歲的所謂Z世代族群。
文章一開始說到時間飛快，一大群出生於1997年至2012年，為數20億的小朋友即將長大成人，他們被統稱為「Z世代」。在美國和英國的這群人大概有五分之一，已經和嬰兒世代人數差不多。在印度和奈及利亞，他們的數量更是遠超其他世代。
這個世界，對每一代人都有一個簡單的敘述：例如嬰兒潮世代：受到戰後富裕影響的一代；千禧世代：深受2007～2009年金融危機影響的一代人。但對Z世代來說，大家最喜歡一口咬定他們是被智慧型手機折磨，生活必定將比上一世代更辛苦的一代人。
▲ 大家往往一口咬定Z世代是被智慧型手機折磨，生活必定將比上一世代更辛苦的一代人。（圖／路透）
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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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世代是「焦慮的一代」？ 非也！
確實，越來越多西方人告訴民調人員，今天的孩子過得比他們父母更糟。年輕人也很擔憂，從買房到氣候變遷迫都讓他們感覺壓力很大。
社會科學家更是擔心，Z世代有著社交恐懼，並被形形色色的不確定所困擾。美國和英國的政治人物已經在思考對智慧型手機採取限制措施； 全球各地的家長和老師也在想方設法控制3C螢幕的使用時間。
上述一切讓大家很難對 Z 世代即將面臨的未來感到樂觀。 但其實，在很多方面，Z世代過的比我們想像得好得多。
真的假的？
新興國家Z世代比上一代更富裕
首先，人們普遍的認知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遺漏：那就是全球高達五分之四的Z世代現在生活在所謂的新興經濟體國家。 由於科技的發展和傳播，印尼的雅加達、印度的孟買或東非的肯亞年輕人其實生活得比他們父執輩好很多。他們更富有、更健康、教育程度也更高； 這些擁有智慧型手機的Z世代更是輕而易舉就可以接觸這個世界並與其他國家的年輕人展開互動，難怪聯合國2021年的調查顯示，新興經濟體的年輕人比富裕國家的年輕人更開心樂觀。
▲ 由於科技的發展和傳播，印尼雅加達、印度孟買或東非國家肯亞的年輕人其實生活得比他們父執輩好很多。（Photo by Kunal Shah／Flickr）
當然，某些地方的人們擔心過去幾十年來的經濟快速進步無法再有。這種焦慮在中國最明顯。在中國，由於經濟的不確定性以及高等教育學位的供過於求，超過三分之一的大學畢業生畢業即面臨失業。
理工科吃香 薪資成長強勁
在西方的富裕國家，情況比較好。 那些已經在職場工作的Z世代（在美國，現在工作場所的Z世代幾乎與嬰兒潮一代一樣多）過得不錯。火熱的勞動市場有所幫助，Z世代已經獲得的技能也幫了大忙。他們中的更多人攻讀的是科學、工程和醫學學位；不幸的是，當地的人文學科早已失寵。
另外，當地的Z世代薪資成長速度比過去幾年快得多，而富裕國家的青年失業率更是處於過去數十年最低水準。在美國，Z世代的平均收入以實質計算，輕鬆超過了曾經年輕的千禧世代或X世代。 誠然，住房負擔能力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一直在惡化。但是，由於Z世代的薪資成長強勁，房價與營收的倍數大致等同十年前的千禧世代房價。如今的年輕人甚至可以將部分薪水用於儲蓄。
▲ 受益於科技發展，理工科系學生薪資大幅成長。圖為麻省理工學院。（圖／路透）
敢於發聲 改變職場權力關係
另外， Z 世代已經在改變職場。 他們更有討價還價的能力——而且他們也知道這一點。許多千禧世代是在全球金融危機的陰影下長大的。他們心裡充滿不確定，以致於不敢要求加薪。
Z世代不怕放棄現有的職位，他們感覺生活品質更重要。他們不習慣被雇主頤指氣使，他們也不像上一世代只是默默等待雇主的調整薪資福利。
文章認為Z世代肯定會以其他方式塑造這個社會。當他們達到投票年齡時，他們對氣候變遷的擔憂將逼迫各國採取積極行動。更廣泛地說，Z世代 明確表達他們傾向大政府主義，當然，如果他們發現必須繳納更多的稅款時，或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
社交活動多元 為社交軟體所困
還有，他們相對認真面對生活，他們不像上一世代那樣喜歡夜生活、酗酒和社交。這有好有壞，他們的社交活動較少，但性生活也跟著變少，更容易常常感覺孤單。據報導，西方大部分人們的焦慮和憂鬱正在上升。你可以說他們更願意公開談論心理的健康問題，但情況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社群媒體在多大程度上助長了年輕人的精神困擾仍有爭議。在西方世界，焦慮上升與社群媒體使用同步發生。然而，因果關係的明確證據不多。顯而易見的是，Z世代一直處於科技革命的最前線。智慧型手機和社群媒體在全球各地的普及速度使得用戶，尤其是年輕人，信手拈來就知道如何使用它們。
▲ 社群媒體帶來了娛樂和連結等好處，但也帶來了各種成本。（圖／網友茉莉提供）
社群媒體帶來了娛樂和連結等好處，但也帶來了各種成本。有些內容可能有害，而花在滑動銀幕的時間可能已經超越了學習或睡眠。
變革性科技總有缺點。過去，人們習慣接受它們：例如安全帶和交通法規的問世。還好，有跡象表明，隨著用戶開始權衡成本和效益，社群媒體的使用習慣正在改變。 例如，許多人不再公開發布自己的訊息，而是退回到各個保有隱私的私人群組。到目前為止，尚不存在需要全面禁止年輕人使用智慧型手機的證據，但學校和家長開始意識到需要限制使用時間絕對是正確的。
當然，上一代擔心下一代是一個很自然的事情。但如果這能帶來更好的心理健康，或是促成某些早就該有的政策改革，其實才是有其意義。
不妨換個角度，與其天天擔心，不如選擇為Z 世代擁有更多資源、更容易成功而喜悅，如此一來，我們自己的生活也會更加舒心，你說是不是？
高大上願景不再 Z世代選擇務實面對未來
我常常在想，這個世界，真的是什麼都其來有自，為什麼叫Z世代，當然是因為前面有嬰兒潮、X、Y世代，以現在的台灣看起來，大多數嬰兒潮世代退而不休，最有錢有閒；現在的職場掌權者則大多是X世代；Y世代則是最大的一批就業族群，但卻處於不上不下；Z世代則是剛剛加入了就業市場，而且是和移動互聯網一起長大的一批生力軍。
如果你問我，我心裡面的Z世代是什麼模樣？我會情不自禁想起去年在台灣紅透半邊天的《山道猴子的一生》：那是一個為了他人眼光而活，活生生在自媒體生態長大的一個小孩。
▲ 《山道猴子的一生》主人翁是一個為了他人眼光而活，活生生在自媒體生態長大的一個小孩。（圖／周刊王）
裡面的主角將「重型機車」的價值，看得比命還重要。不管多麼辛苦，只要能被人羨慕、能夠增加粉絲，再苦再累也是心甘情願。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內心始終有著一個填不滿的洞，需要越來越多外界的仰慕、讚嘆和崇拜。
人手一「機」，意謂著時時刻刻都能窺探他人，但也越來越在意別人怎麼看待自己。24小時日以繼夜的社群媒體，更是代表他們正活在一個無時無刻充滿比較與競爭，需要展現出最好狀態的虛擬環境裡。
待過矽谷的人一定聽過這麼一句話：「弄假直到成真」（Fake it till you make it）。Z世代確實一路成長在一個真實和虛擬世界交錯的時代，往壞的想，很多人批評Z世代缺乏靠譜的技能、不努力不積極、容易分心容易受傷、語言表達很有問題。
往好的想，他們生在一個高度內捲、極為競爭的時代，太大的願景早就沒有辦法吸引他們，他們選擇更務實去面對自己的未來，但不能否認，Z世代的獨立性確實更強，相較於Ｘ、Ｙ世代，他們更願意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當然啦，根據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的研究，Z世代更不願意全職工作，更不願意創業，所以很多人認為一旦經濟衰退，所有他們認為理所當然的吃喝玩樂都會不見，然後讓他們成為最悲慘的一代人。
但，我認為Z世代恰巧是踩在人工智慧轉折點的一代，他們會是這個破壞性創新的最大受益者，但也可能是人工智慧破壞全球經濟穩定的最大受害者，你當然可以選擇用你自己喜歡的方式看待Z世代，但我選擇的是，生命總會找到出口，與其天天擔憂，不如給予他們最大最真誠的祝福。
▲ Z世代生在一個高度內捲、極為競爭的時代，太大的願景早就沒有辦法吸引他們，他們選擇更務實去面對自己的未來。（圖／記者黃克翔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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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Ｚ世代生在一個極為競爭的時代，太大的願景早就沒辦法吸引他們，他們選擇更務實去面對未來。但不能否認，他們的獨立性確實更強，也更願意表達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