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法法庭上週又在僅有5名大法官的情況下，做出114年憲判字第1號判決（下稱憲判1號），宣告立法院去年通過的《憲訴法》違憲失效。（圖／記者屠惠剛攝）
●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繼行政院長卓榮泰決定「不副署」《財劃法》，讓立法院三讀通過的《財劃法》無法公布生效之後，憲法法庭上週又在僅有5名大法官的情況下，做出114年憲判字第1號判決（下稱憲判1號），宣告立法院去年通過的《憲訴法》違憲失效。台灣的憲政僵局更加難解，從原本的行政、立法對立，變成行政、立法、司法三權大亂鬥的憲政危機。
如果不足額憲法法庭也能運作 那還補他做什麼？
雖然有部分親綠法界人士聲援行政院不副署的舉動，整體來說，認同政院可以不副署法案，讓國會通過法案不生效的人數很少，就連綠營內部都有不同的聲音，已經見諸媒體的就有民進黨團總召柯建銘、前立委林濁水和立委王世堅。媒體報導，由於錯估民意、輿論反應不佳，民進黨秘書長徐國勇才會改口說「不副署不是終極目的」。
相形之下，支持憲判1號的聲音就大得多。雖然現有8名大法官明顯分為兩派，一邊是這次組成憲法法庭的謝銘洋、呂太郎、蔡彩貞、陳忠五、尤伯祥等五人，另一邊則是指控這次憲法法庭組成不合法、判決無效的大法官蔡宗珍、楊惠欽、朱富美等等3人，兩派大法官完全對立，民眾不知道該聽哪一邊的。
而僅有5名大法官做出的判決，既不符合去年通過《憲訴法》「參與評議大法官人數不得低於10人，同意違憲宣告大法官不得低於9人」的規定，也不符合舊法「應經大法官現有總額2/3以上參與評議，大法官現有總額過半數同意」，需有至少6名大法官才能組成憲法法庭的規定。但仍有不少法界人士和團體跳出來力挺憲判1號。
這些人打著「守護憲政正軌」的旗號力挺憲判1號，主張不能因為立法院惡修憲訴法而讓憲法法庭癱瘓。除了認為憲政運作受到《憲訴法》影響之外，另一層的原因則是，憲法法庭和大法官給人一種最終裁決的權威感，多數民眾相信既然能坐上大法官的位置，必然是相對公正的，至少比起立委、行政院長這些政客好得多。
至於大法官之間的對立、憲法訴訟的條件和憲政的原理，多數人既不瞭解，也沒興趣。
憲判1號的核心也正如其支持者所述，如果一個法律影響到憲法法庭的組成，使其無法行使職權，那他就是違憲的，所以一方面可以否決新法的10人以上門檻，同時也可以用排除法，將拒絕參與評議的蔡宗珍等3人視同迴避，讓憲法法庭能滿足舊法的條件。在憲法法庭的計算中，不是5/8不足2/3的門檻，而是總額僅有5人的全票通過。
但憲法法庭以如此低的人數做出憲判，其實反而正證明了立法院設立門檻的合理性，否則未來只有4個、3個甚至2個大法官都能做成憲判，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而憲法法庭在不足額的情況下強行做出判決，也正好否定了所謂「應儘速補足大法官，解決憲政危機」訴求，如果不足額憲法法庭也能運作，那還補他做什麼？
▼憲法法庭在不足額的情況下強行做出判決，也正好否定了所謂「應儘速補足大法官，解決憲政危機」訴求，如果不足額憲法法庭也能運作，那還補他做什麼。（圖／翻攝司法院官方網站）
不副署、憲判做的越多 民進黨距離失去政權越近
憲判1號主張《憲訴法》不能影響讓憲法法庭無法運作，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連同已經卸任的許宗力等7名大法官在內，這屆的大法官都有一種唯我獨尊的盲點，無限的維護憲法法庭的憲政地位，卻無法站在更高的格局看整體憲政的平衡。
113年的憲判字第8號（實質廢死）以法官造法的方式，侵犯了立法權；113年憲判9號（立法院職權行使法）則否定了釋字第585號解決，並將司法權凌駕於立法權之上，才會有後續立法院修《憲訴法》的反制。如今，同樣的情況又再度重演，即便蔡宗珍等3人已經表明憲法法庭的組成不合法、不願參與評議，呂太郎等5名大法官仍透過強行解釋，將不同意見的大法官排除在判決的基數之外。
大法官們認為自己不受民意拘束，但大法官的權力本就源於民意的授權。包括許宗力7人在內的15名大法官，都是蔡英文任內提名，在蔡英文完全執政時期，他們的授權與民意完全相符，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當賴清德已經成為雙少數總統，民意與他們所獲得的授權有極大落差時，他們仍無視「司法謙抑」原則，強勢做出113年憲判第8、9號及114年憲判字第1號，就變成以舊民意否定新民意，以憲法賦予的地位，否定新民意產生的新政治格局。
同樣的，覆議原本是行政權反制立法院的終極憲政手段，當立法院否決之後政院只有接受一途，修憲之後連辭職不接受的空間都沒有。而行政院在覆議之外另闢「不副署」，形同行政部門對立法院有一票否決權，可以以少數否決多數。
不管行政院和憲法法庭可以在《憲法》中摳出怎樣的文字，講出怎樣的一朵花，以少數否決多數、以舊民意基礎否定新格局，就是事實。無論《憲法》有多少漏洞可以鑽，這種無視民意、公然挑戰民意的政權都難以為繼。不副署的次數越多、憲判做的越多，民進黨就離民眾越遠、距離失去政權越近。
▼不副署的次數越多、憲判做的越多，民進黨就離民眾越遠、距離失去政權越近。（圖／記者林敬旻攝）
►思想可以無限大－喜歡這篇文章？ 歡迎加入「雲論粉絲團」看更多！
●本文獲授權，轉載自「美麗島電子報」，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歡迎投書《雲論》讓優質好文被更多人看見，請寄editor88@ettoday.net或點此投稿，本網保有文字刪修權。
我們想讓你知道…不管行政院和憲法法庭可以在《憲法》中摳出怎樣的文字，講出怎樣的一朵花，以少數否決多數、以舊民意基礎否定新格局，就是事實。這種無視民意、公然挑戰民意的政權都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