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保團體到國防部抗議軍中虐狗。(圖/記者季相儒攝)
文/李柏鋒
軍人虐殺狗很可惡,但為什麼有些愛狗人士看起來很像恐怖分子?
最近高雄的海軍陸戰隊發生了一件虐狗事件,最後甚至將狗活活吊死,還用手機拍下來上傳到網路上,事件也才因此而曝光。這是一件不該發生的悲劇,也顯示出海軍陸戰隊的軍人,生命教育應該要再加強。
或許有的人會認為,軍人就應該要殘暴、要有殺戮的狠勁。軍人的職責之一是殺敵沒錯,但是殺敵的目的,其實是為了保衛家園,而在交戰過程中,其實仍然有許多不能殺、不該殺的人。這些判斷,其實就要在平常的生命教育中去引導國軍思考。
說是思考,是因為沒有標準答案。當你要引爆一枚炸彈炸毀敵軍的指揮部時,你剛好看到一群小孩嬉鬧路過,你該怎麼做?引爆,那群小孩就無辜犧牲了。不引爆,那些敵軍的將領離開之後可能犧牲的就是你和你的同袍。你該怎麼做?其實真的沒有標準答案。
1989年,東德一位柏林圍牆的守衛士兵盡忠職守,開槍殺死了企圖攀牆逃向自由的年輕人,兩德統一之後,這個事件上了法庭,法官這麼說:「東德的法律要你殺人,可是你明明知道這些唾棄暴政而逃亡的人是無辜的,明知他無辜而殺他,就是有罪。作為警察,不執行上級命令是有罪的,但是打不準是無罪的。作為一個心智健全的人,此時此刻,你有把槍口抬高一公分的主權,這是你應主動承擔的良心義務。」
遺憾的是,在軍隊中也許因為威權式的管教降低了獨立思考能力,亦或是群體行動造成的社交壓力,讓原本沒那麼壞的人卻做了天地不容的壞事。對於虐狗事件的發生原因,恐怕值得、也需要國軍與動物權益主管單位去花時間好好研究並釐清,不該只想在短時間內讓事件落幕卻沒有學到任何教訓,也不該只想找到一個讓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標準解法。
就像是鄭捷在捷運殺人或內湖女童遭斬首這些事件,不是將兇手速審速決就好,如果不從悲劇中學習,我們又怎麼有辦法學到教訓,在將來盡可能的預防這些事情的發生呢?
▲陸戰隊士兵虐狗,涉案軍人道歉:給我們一次機會。
但是在虐狗事件發生之後,我們卻又看到有些愛狗人士有了過度的反應。陸戰隊的軍人虐殺了狗,當然是可惡的,可是有些愛狗人士的舉動卻像是要殺了那些軍人似的,殺不了他們也要羞辱他們,而且連同他們的單位、他們的長官、他們的房子以及他們的家人,全都被波及。
老實說,如果虐殺狗的軍人之所以可惡,是他們對其他生命的不尊重,相同的不尊重我在有些愛狗人士的言行之中也看到了。我並不覺得那些咒罵、造成毀損的愛狗人士,跟虐殺狗的軍人有太大的區別。這種情緒化的反應,其實並沒有解決問題,反而只會讓問題的主因在憤怒之中被忽略或是被消滅。
軍方為了回應愛狗人士的訴求,通令所有基地將犬隻造冊、拍照列管,定期稽查健康與生活狀況。此令一出,為了避免麻煩,基層部隊已經開始出現棄養現象,或是將原本豢養的犬隻當成流浪狗,要求相關單位進行捕抓與收容。愛之反而害之,問題沒有解決,想保護的對象反而無辜受害,這才是悲劇所衍生出來的連鎖式悲劇。試想,將來會有多少營區周圍的狗將因此被迫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被迫關進環境不好、資源不足的收容單位?而那些待狗如親人的軍人,如今也被剝奪了好好照顧狗的機會。
有的人虐狗,也有的人怕狗,但是有更多的人愛狗。我當兵的時候,長官就是一個愛狗的人,還特地去收容所認養了一隻狗,這隻狗相當幸福,有長官與整個部隊的弟兄在照顧,不愁吃穿、還有人陪著運動。但是,就只因為部分愛狗人士「無差別」的把所有國軍都視為仇敵,以不理性的態度要求軍方以最差的方式儘速解決這個問題,恐怕往後這種軍、犬相伴的畫面,就此在軍營中消失。
但是,那些反應過激的少許愛狗人士在乎嗎?他們真的在乎狗的生活環境?他們真的有靜下來思考怎麼做對狗才是最好的?他們目前的訴求有沒有不小心傷害到那些原本過得很好的狗?他們現在的作為有沒有讓以後虐殺的事件發生的機率減少?還是他們只在乎他們自己,把這個事件當成一個搶鏡頭、展威風的機會?
國家地理頻道的「報告狗班長」節目中,主持人西薩就說過:「愛狗人士未必擁有知識,他們只是愛狗。」然而,愛之卻反而害之,訴求營區犬隻造冊只會讓狗成為營區的不受歡迎對象,訴求動保團體入營區稽查更是讓敏感的軍營見狗如見敵人,必定除之以絕後患。愛狗是好事,但是如果沒有知識、更沒有邏輯,而只有理盲與濫情,狗兒恐怕也會覺得愛狗人士才是真正害自己的人。
●作者:李柏鋒,知名財經部落客,專欄作家,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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