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薇新片宣布撤換男主角戴立忍。（圖／翻攝自趙薇微博、資料照／記者黃克翔攝）
文／鄒振東（大陸學者）
電影《沒有別的愛》換角了，趙薇道歉了，戴立忍終於表態了。從周子瑜事件到戴立忍事件，兩岸的認同問題，頻頻在藝人身上引爆。這種娛樂圈的風波，終究是政治場的投射。
明星的那一點小事，其實埋伏著更大的政治火藥桶。無論是周子瑜事件還是戴立忍事件，充其量不過是政治活火山冒出的一縷青煙。平常人看熱鬧，政治人物可不能等閒看。想問蔡英文，你可以從戴立忍那裡，學到什麼？
戴立忍事件給兩岸第一個啟示：輿論與生活的邏輯是不一樣的。我們過去知道私生活與公共領域有區別，其實即便是公共領域，不同的輿論場還是不同。
我們不妨做一個類比。臺灣出口的主力產品為電子產品, 比如iPhone零部件多由臺灣生產，甚至有 「美國蘋果」臺灣製造這個說法。但蘋果手機的大陸用戶，你在購買它們之前，是否打聽其中的某個零部件，會不會是有台獨傾向的老闆投資生產的呢？
2016年3月，據台媒《聯合報》最新民調顯示，自認是中國人的臺灣民眾僅21%，創歷史新低，當大陸遊客坐臺灣飛機，你會因為飛機的機長空姐可能一半以上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而拒絕登機嗎? 極端的大陸朋友會說，「我不去臺灣旅遊，不買臺灣產品，總可以吧。」
▲周子瑜是百大美女第5名，曾因國旗事件被迫道歉。（圖／翻攝自FHM）
可是，2015年在大陸台商已有92000多家，你喝的上島咖啡、天福茶葉，吃的統一、康師傅速食麵，戴的寶島眼鏡，穿的達芙妮女鞋，都是台商的提供的，你的每一筆消費，都直接或間接為臺灣的稅收做了貢獻，你會堅持不給民進黨政府納稅，而從此拒絕所有台商提供的產品與服務嗎？如果你堅持這樣做，你生活的每一個環節，你能夠分辨得出哪個沒有台商的身影嗎？
很多人不能理解，大陸網友為什麼在上述事情都可以「忍」，但趙薇的電影用了一個戴立忍，卻不能忍呢?
但真實的大陸輿論場就是這樣發生了。不需要解釋，也沒有什麼好解釋。如果非要解釋，就是電影不一樣，藝人不一樣。輿論的邏輯，本來就不是生活的邏輯。有人一直在呼喚建構理性的輿論場，我不敢苟同，你可以呼喚理性的聲音，但你很難建構理性的輿論場。
輿論本來就是情緒的，就是態度的，就是非理性的。如果非要尋求一個真正理性的場，恐怕只能到自然科學界那裡才能找到。即便是西方議會，議員的投票可能是理性的，但他的發言一定更多是非理性的。
戴立忍事件給兩岸第二個啟示：政府和民意是兩個概念，所有和大陸打交道的人，不僅要學會和大陸政府打交道，還要學會和大陸民意打交道。和臺灣一些朋友聊天時發現，即便是一些菁英人士，還是不能清楚地把大陸的民意和政府區分開來。
在臺灣的一些輿論操作下，大陸的政府一直被妖魔化。我反覆告訴臺灣的朋友，大陸的政府，對臺灣是非常理性、克制與平和的。把理性、克制與平和的標籤與大陸政府聯繫在一起，臺灣朋友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表情。但2016年4月份環球網發佈「對臺灣武統民意調查」結果：大陸民眾86%贊成支持武統臺灣；62.8%的人認為不惜進入全面戰爭；70%的人願意付出生命或忍受戰爭長期痛苦。
▲桂綸鎂因男友戴立忍的風波遭受大陸網友言論攻擊。（圖／翻攝自桂綸鎂臉書、資料照／記者徐文彬攝）
資訊傳到臺灣，嚇壞臺灣好多人。但這樣的調查結果，並不意外，廈門大學臺灣研究院院長劉國深就透露，廈大台研院也作過多次相關民調，但「為了兩岸和平，實在不忍心公佈」。
戴立忍事件給兩岸第三個啟示：和大陸打交道的臺灣領導人，要不要傾聽大陸的民意？兩岸領導人要不要傾聽對岸的民意？大陸領導人喜歡用民心這個概念，多次提到要爭取臺灣民心，習近平提出「雙方應該順應民心」。
臺灣的領導人蔡英文喜歡用民意這個概念，不斷提出未來兩岸關係推動必須基於民主原則和普遍民意。蔡英文這裡講的民意當然就是臺灣的民意，可是大陸的民意呢？如果大陸政府也基於大陸普遍的民意直接進行對台決策，也搞所謂的公投，我估計大陸的飛彈已經越過臺灣海峽N遍了。
蔡英文不斷呼籲對岸要傾聽臺灣的民意。我想問蔡英文的是：你要不要傾聽大陸的民意？如果你不想傾聽，為什麼？如果你願意傾聽，你從戴立忍事件中，聽到了什麼？
戴立忍事件給兩岸第四個啟示就是：在兩岸事務中，玩模糊也可能玩不下去。
電影《沒有別的愛》片方發表聲明，稱電影啟用戴立忍之前未對他的背景做全面深入的調查，「由此引起了廣大線民的憤慨和譴責，為此我們要求戴立忍先生就自己的政治立場做一個明確的表態。戴先生首次發佈聲明之後，導演和資方均希望戴立忍先生可以給予公眾更加充分的說明以及在大是大非上有明確無誤的表態，讓大家的一些疑慮得到解答。因為不管導演還是整個團隊完全只有一顆中國心，那就是我們為自己的祖國自豪，不想任何人質疑和誤解。但多次溝通之後，戴立忍先生直到最後表態依舊模糊。為此，導演和全部投資方集體決定，撤換本部電影的男主演戴立忍。」
▲戴立忍發表聲明。（圖／資料照）
片方這個聲明似曾相識。「為此我們要求戴立忍先生就自己的政治立場做一個明確的表態。」這個句子把戴立忍換成蔡英文，就是大選前的藍營對蔡英文的呼籲。同樣，「戴立忍先生直到昨晚表態依舊模糊。」這個句子把戴立忍換成蔡英文，就是近來大陸輿論對蔡英文從未間斷的批評。
誠然，模糊是一種政治智慧，可以遮掩自己，麻痹對手，安撫基本盤，爭取中間群體，獲得最大公約數。甚至，對於兩岸關係來說，模糊的民進黨對比極端的民進黨是一種進步，極端的台獨分子和激進的台獨勢力，才是兩岸和平發展最主要的敵人。儘管在政治學來看，暗獨和明獨、緩獨和急獨其本質上是一樣的。但在輿論學來看，掛羊頭賣狗肉，比公然掛狗頭賣狗肉還是有本質區別。可是，戴立忍玩模糊，終究還是玩敗了。模糊只是一張牌，玩久了，真相還是會暴露，懸念仍然會揭曉。
遭中國大陸電影《沒有別的愛》劇組換角後，戴立忍發表3000字長文，裡面有這樣三句話：「我從來不是台獨份子，也從未倡議台獨」、「從小我被教導做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我沒有割裂自己血緣的想法，我是中華民族炎黃子孫，根不會斷、身上流的血脈也不會斷」。可是，這樣的表態，不僅很多大陸網友不依不饒，連有些臺灣網友也認為，自己的政治傾向自己最清楚，「台獨就承認嘛！」
最後想問的是，就算是戴立忍上面的三句話，蔡英文，你願不願意一模一樣說一遍嗎？
●作者：鄒振東，廈門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 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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