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本遭受新冠疫情第二波攻擊，成為安倍政權最大敵人。（圖／路透）
● 蔡錫勳／淡江大學日本政經研究所所長
安倍經濟學三支箭大家耳熟能詳，那日本防衛的「三支柱」呢？
人類歷史常用戰爭決定霸權，而「美中新冷戰」可說是決定21世紀新霸權的起手式。戰爭不局限於軍事戰爭，還包括貿易戰爭、貨幣戰爭、科技戰爭等。
現在人類正和新型冠狀病毒「看不見的敵人」進行世界大戰，各國紛紛祭出鎖國政策，IMF稱之「大封鎖（Great Lockdown）」重創經濟、雇用與生活。
即便安倍政權強化防衛力，將日本創造成世界排名第5的「軍事強國」，以目前日本確診數3萬多人，死亡人數也攀升到千人，似乎也無法抵擋第二波疫情肆虐的攻擊。
▲學者認為，日本政府面對疫情正在迷走。（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安倍政權最大敵人：新冠肺炎疫情
新冠病毒已是全球公敵，也是危及安倍政權的最大敵人，日本政府與小池百合子東京都知事的對應都在迷走。
日本政府為了經濟再生，7月22日起實行振興觀光的「Go To Travel」政策，因為東京確診人數攀高，排出適用對象。同時，法務省7月22日公告更嚴格入境限制，「永住者」、「日本人配偶等」、「永住者配偶等」或有「定住者」在留資格的外國人出境後，除非有特殊理由，皆「拒絕入境」。
安倍首相突破內閣支持率低迷困境，有三種可能性：內閣改造、國會解散、自民黨總裁四連任。
根據《日本經濟新聞社》的7月20日民調，下任首相人選石破茂的人氣高於安倍拿下第1，但是自民黨內議員支持者少，現在石破派「水月會」國會議員成員僅19人，屬於非主流次級派閥。
▲2020年版《防衛白書》提出日本防衛「三支柱」的概念。（圖／路透）
後安倍時代：日本防衛「三支柱」
第二波疫情讓安倍政權滿臉豆花之際，東海、台海、南海風雲再起。日本在南海沒有領土、領海，為何要介入南海紛爭？ 日本防衛的「三支柱」透漏日式戰略思想，即使「後安倍時代」來臨，應該會遵循此軌道前進。
2020年版《防衛白書》第3部指出日本防衛的「三支柱」：（1）「日本自身的防衛體制」；（2）「日美同盟」；（3）「與各國的安全保障合作」。
安倍首相一再強調：「日美同盟是日本外交・安全保障的『基軸』，日本自身的努力是安全保障的『根幹』」。
筆者將日本軍事歷史大致分為三個時期：
一、日本戰國時代：西班牙帝國企圖聯合軍事大國日本進軍明朝。
二、戰前：軍事大國的大日本帝國獨自進軍清朝，實行南進政策。
三、現在：日本強化防衛力、日美同盟、「自由開放的印太構想」vs. 中國軍力躍升。
▲ 圖為日本去年進行愛國者三型飛彈（PAC-3）軍事演習。（圖／美聯社）
第1支柱：日本自身的防衛體制
日本防衛省的基本防衛政策是「專守防衛」、「不成為軍事大國」，並且說明「軍事大國的概念沒有明確定義」，日本軍力不超越「自衛的必要最小限度」。
同時，《防衛白書》等以中國和北韓為主要假想敵，一再強調「軍力平衡的變化」「安全保障環境的嚴峻化」，藉此正當化安全保障政策。
根據《全球火力》（Global Firepower, GFP），在安倍首相任內自衛隊的戰力排名持續上升，2020年名次擠進第5名。軍事方面，日本已經邁向安倍首相的「脫離戰後體制」，成為「軍事強國」，加上「奪回強日本」是安倍政權的國家目標與口號。
最近的「攻擊敵方基地能力」議論重新定義日美同盟，具有攻擊能力的美軍為「矛」，專守防衛的自衛隊為「盾」之角色分配。
藉此可知日本受制於《憲法》第9條約束，對軍事術語有獨特用詞來包裝。
▲ 日本受限《憲法》，軍事術語用特殊用詞包裝。（表／蔡錫勳製）
第2支柱：日美同盟
日美同盟不僅是日本的「外交・安全保障基軸」，更是亞太和平繁榮的基礎。自衛隊透過日美共同研發、共同統合演習、共同訓練精進戰力，擴大角色與戰略地平線。
美中在疫情對應、香港情勢等對立再度升溫，甚至互相關閉領事館。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於7月17日例行記者會說：「中國從來無意挑戰或者取代美國，無意與美國全面對抗」。
中國的「本音」應該是避免和美國的摩擦，軍力暫時難以全面挑戰美國的全球霸主地位。東亞區域內，或許中國的軍力足以排拒美方，但不足以應對美日同盟的聯合軍力。
但是日本注視中國國防預算與軍力的快速提升，以及海洋進出，2020年版《防衛白書》對中國軍事動向等表示：「此區域和國際社會的安全保障上強烈擔憂」（p.58）。
▲ 2017年美日海上聯合軍演。（圖／路透社）
第3支柱：與各國的安全保障合作
「與各國的安全保障合作」擴大盟友，執行「自由開放的印太構想」。例如海上自衛隊於7月21日公布，海上自衛隊、美國海軍、澳洲海軍於7月19-23日實施共同訓練，訓練海空域從南海及菲律賓東方海域至關島附近海域。
安倍首相於今年1月20日「施政方針演說」，針對安全保障政策表明：「日美同盟的強固基盤之上，歐洲、印度、澳洲、ASEAN（東南亞國家協會）等共享普世價值的國家，共同實現『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
ASEAN正是日中競逐角力的重點區域，日本和越南的關係急速接近。越南國土狹長，面對南海。2013年1月16日安倍就任首次出訪國家即越南，雙方奠定合作基調。對越南而言，和日本合作是抗中的表現，越南人民對中國的歷史問題難解。
▲ 2018年越南河內省民眾抗議特別經濟區和網絡安全法，擔憂中資控制經濟特區。（圖／路透）
日本和越南的密切關係，可以從留學生和外國人勞動者人數印證。
赴日本的越南留學生從2013年起急速增加，一直維持第2名，2019年12月底日本留學生總人數為345,791人，越南學生79,292人。
▲ 日本外國留學生人數及前三名國家。（表／蔡錫勳製；資料來源／法務省「在留外国人統計」）
越南勞動者自2015年起維持第2名，2019年10月底在日本越南勞動者401,326人。
2019年12月底，在日本技能實習生總數為410,972人，第1名越南218,727人，遠遠超過第2名中國的82,370人。
▲ 日本外國人勞働者人數及前三名國家。（表／蔡錫勳製；資料來源／厚生勞働省「『外国人雇用状況』の届出状況まとめ」）
結論是東海、台海、南海、印度洋到中東的石油運輸之海上通路是日本生命線，日本自衛隊擴大角色與戰略地平線的路線圖。這條路線可說是戰前南進政策的延伸，以展現日本建構防衛「三支柱」的「軍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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