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錫悅派遣的韓日政策協議代表團於26日抵達日本總理官邸。（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蔡錫勳／淡江大學日本政經研究所所長
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 改善韓日關係刻不容緩
4月24日，韓國總統當選人尹錫悅表示：「新政府的外交、安全保障政策大幅不同於文在寅政權，意欲改善韓日、韓美關係。」
4月24日的電子版《華爾街日報》報導標題：「Yoon Suk-yeol, South Korea’s Prosecutor-Turned-President, Wants a World That Follows the Rules」（要一個遵守規則的世界），副標題：「下個月就任的領導者要改善韓美、韓日關係，而且希望和北韓與中國從事透明性工作」。
尹錫悅總統當選人接受《華爾街日報》訪問時表示：如果被邀請參加日本、美國、澳洲、印度所組成的安全保障架構 Quad 的話，「不期待韓國很快會收到邀請，但是有被詢問的話，積極考慮參加 Quad」。
日本政府一再強調「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加上北韓的核武、飛彈開發是日韓兩國面臨的共同課題。因此，「Rules」（規則）成為韓國新政府和日本的共同用詞。
同一天，尹錫悅總統當選人的「政策協議代表團」抵達東京，展開為期5天的訪問行程。繼先前派遣代表團赴美後，第二個重點國家即為日本，重視日本的姿態鮮明。該團團長由國會副議長鄭鎮碩擔任，5天行程將會面日本政府相關人士，意欲改善日韓關係。日韓兩國於1965年邦交正常化，但是二戰期間遺留的徵用工等負面遺產，近10年來已困擾兩國關係。
在此筆者先説個小插曲。一般人聽到「錫」都會解釋金屬，有另一個解釋是「賞賜」。以筆者故鄉田中鎮乾德宮為例，有「天后錫福」四字，其「錫」容易誤解是「惜」。曾有某位韓國駐台高官對筆者說：「你們華人都喜歡《孫子兵法》，《孫子兵法》告訴所謂的『戰勝』。但是我們韓國人的話，不喜歡戰勝，我們喜歡『分享』」。因此，筆者借用該位駐台高官的解讀，準總統的名子「錫悅」即是「賞賜喜悅」。
▲天后錫福。（圖／筆者拍攝於彰化縣田中鎮）
新外長朴振的「留日經驗」 成為日本傳媒界的標題
尹錫悅於4月13日公布新政權的內閣名單，受到注目閣僚是新外交部長「朴振」（日文：パク・チン）。朴振留學哈佛大學，被稱為「美國通」。13 日 NHK新聞等日本媒體強調他也有留學東京大學的經驗，「反映重視日美韓聯合」。朴振曾說：「韓國必須和日本改善關係」。
▲朴振外交部長留學哈佛大學、東京大學。（圖／翻攝自 NHK 新聞）
NHK新聞報導朴振新外交部長畫面證實，日本看到外國人留學日本後當大官都會很重視。假若有天承蒙上天眷顧，筆者能夠成為政府部會首長的話，筆者畢業於美國猶他大學、日本東北大學，加上曾有在東京大學、京都大學、早稻田大學研究工作的經驗。日本7所帝國大學去過3所，而早大也是現任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的母校，大概日本人會非常重視筆者，會稱筆者為「本物の知日派」（真正的知日派），認為是台灣政府對日友好的象徵。
越南戰爭、俄烏戰爭改善日韓關係
新的戰爭改善上個戰爭遺留的負面遺產，越南戰爭和俄烏戰爭成為改善日韓關係的契機。相較於越戰的「民主主義國家陣營 vs.共產國家陣營」，拜登總統高舉「民主主義vs.專制主義」的旗幟。
日本林芳正外務大臣於4月22日記者會，對於韓國「政策協議代表團」表示：「1965年日韓邦交正常化以來構築友好協力關係，以此為基盤發展日韓關係是必要的。期待尹錫悅總統的領導力」。
▲1965 年《日韓基本條約》。（圖／翻攝自日本外務省）
1965年6月22，日本和韓國簽訂《日本国と大韓民国との間の基本関係に関する条約》（《日韓基本條約》）。日韓簽訂基本條約的背景是越南戰爭。當時美國為了阻止越南赤化，於1965年全面軍事介入，協助南越軍，轟炸北越軍，並且投入地面部隊。但是看不到戰爭結束的曙光，美國開始思考強化東亞的「資本主義國家陣營」之團結，因此推動日韓改善關係。
根據首相官邸「官房長官記者會見」影片的16分5秒起，內閣官房副長官磯崎仁彥於4月25日記者會回答NHK記者有關韓國代表團訪日一事。磯崎重申4月22日外相林芳正所述日本基本立場之外，也表示：「國際社會正面臨劃時代的變化，健全的日韓關係實現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確保地區和世界的和平、安定與繁榮。北韓更加開發核武和飛彈，包含應對北韓，日韓美與日韓的合作相當重要」， 把握這次代表團訪日的機會，和韓國新政權意見疏通。
韓國的「政策協議代表團」於4月26日和岸田首相會談，轉交尹準總統的親筆信給岸田首相，內容寫新的日韓關係。
▲「政策協議代表團」訪問行程。（圖／筆者整理）
即便尹錫悅準總統接受《華爾街日報》訪問時表示「改善韓美、韓日關係」；但日本政府一再強調：「日韓、日美韓聯合的重要」。25日的外相林芳正、防相岸信夫及26日的岸田首相皆說此用詞。雖然順序有時用「日美韓」，有時用「日韓美」， 基本上以「日美韓」為主。筆者解釋如同越戰期間簽訂的「日韓基本條約」，美國再度成為和事佬。日本對韓國釋出善意，等待韓國回覆是否參加「日美韓聯合」。
根據日本外務省官網，岸田首相對代表團表示：「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受到威脅的現在國際情勢中，日韓、日美韓的戰略聯合沒有比現在更需要的時刻，日韓關係的改善刻不容緩。1965年日韓邦交正常化以來構築友好協力關係為基盤，發展日韓關係是必要的」。岸田首相的「戰略」用詞更加重視「日美韓聯合」。
代表團表示：「重視韓日關係，想要共同協力邁向關係改善」。因此，「關係改善」是兩國的共識。
日美韓聯合 vs.俄中北陣營
韓國尹錫悅新總統表示：「積極考慮參加Quad」，訪日代表團表示：「改善韓日關係」。日本更進一步強調「日美韓聯合」。在此同時，自民黨於4月 21日通過對政府建言關於國家安全保障戰略等三文書改定：
（1） 將原來擁有「敵基地攻擊能力」用詞改為擁有「反擊能力」。反擊對象不限定於飛彈基地，也包含「指揮統制功能」。
（2） 專守防衛。必要最小限度的自衛力考慮「國際情勢」、「科學技術」等。
（3） 防衛費將參考北約（NATO）基準的GDP2%以上，目標是5年內達成此預算水準。
▲韓國準總統尹錫悅訪日代表團表示願改善韓日關係，日本更進一步強調「日美韓聯合」。（圖／達志影像）
就在尹錫悅接受《華爾街日報》訪問、訪日代表團抵達日本的同一天，曾任防衛大臣的自由民主黨安全保障調查會會長小野寺五典上富士電視台《日曜報道 THE PRIME》節目解釋道：「反擊能力」乃是戰車對戰車砲擊距離3公里、軍艦對軍艦30公里，彈道飛彈1千公里之外來襲，為了保護國家必須反擊。問題是飛彈發射地是對方領土之內。
根據2022年4月25日公布的《SIPRI Yearbook 2022》，2021年日本的防衛費預算約 GDP1.1%，世界排名第九，韓國國防預算世界排名第十，台灣排名第二十一。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若是其他國家沒有大幅增加國防預算的話，GDP2%防衛費預算將使日本僅次於美國和中國，化為世界第三大軍事強國。
GDP2%防衛費預算，加上日本推動的「日美韓聯合」，等於是世界第一＋世界第三＋世界第十＝東亞安全保障新基盤。繼「民主主義國家陣營vs.共產國家陣營」、「民主主義vs.專制主義」之後，似乎化為「日美韓聯合vs.俄中北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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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GDP2%防衛費預算，加上日本推動的「日美韓聯合」，等於是世界第一＋世界第三＋世界第十＝東亞安全保障新基盤。國際局勢似乎將化為「日美韓聯合vs.俄中北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