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烏克蘭南部卡科夫卡水壩6日被炸，潰堤後，烏克蘭警察疏散當地居民。（圖／路透）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這段時間，全球各地的選舉戰火似乎掩蓋了那個延宕多時的烏俄戰爭，烏克蘭和俄羅斯的戰爭迷霧一時之間沒人看得清楚整個戰情的實際狀況，難道俄烏雙方就這樣偃旗息鼓了嗎？當然不是。6月6日，位於烏克蘭南部赫爾松地區的卡科夫卡大壩（Kakhovka Dam）突然倒塌， 大家才突然驚覺俄烏戰爭根本還沒有結束。接著的6月8日，外媒報導烏克蘭正在整軍集結，準備展開最關鍵的一輪大反攻，從現在到夏天，預計歐美援助的坦克與裝甲車將陸續到位，未來幾個禮拜，戰事隨時一觸即發，從空襲到炸水壩，什麼情況都有可能。
目前為止，烏克蘭對總攻的訊息一直不願公開宣布，據烏克蘭總統府幕僚稱，是「沒有足夠的武器發動成功的反攻」，但真正原因是烏克蘭的這次反攻，必須畢其功於一役，只有完全準備好了，才值得發動全面反攻；同樣的，對俄羅斯來說，入侵的代價真的很高，也已經到了不容許失敗的地步。總而言之，大戰前夕，山雨欲來，無論是空襲或炸水壩，都是生靈塗炭的最壞情況，一旦戰火全面爆發，沒人知道這個進入戰事第二年的2023年，歐洲，甚至全球的安全秩序還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烏俄戰事關鍵時刻來到！
▲ 最新一期《經濟學人》雜誌用五篇文章解析烏俄戰爭近況。（圖／擷取自《經濟學人》封面）
這期《經濟學人》的封面故事重回俄烏戰爭。在封面設計上，《經濟學人》讓我們看見一隻烏克蘭黃藍二色的左手比出的交叉手指，眾所周知，這是一種用來祈求好運的手勢。這個手勢來自基督教，最早是兩個人用食指交叉形成的一個十字架。手勢左上方寫著「UKRAINE STRIKES BACK 烏克蘭反擊」的補充文字。
《經濟學人》用了緒論第一篇第11頁、17頁開始的Briefing板塊三篇文章以及第25頁的亞洲板塊Banyan專欄共五篇文章解析這個話題。文章提及早在十天前，烏克蘭軍隊就發佈了一段激動人心的影片，影片中烏克蘭軍隊請求上帝保佑他們的「sacred revenge神聖復仇」，烏克蘭的反攻正在進行。過去幾個禮拜，烏克蘭武裝部隊一直在長達1000公里的前線進行著測試和部署行動，嘗試尋找到敵營弱點或是試探俄羅斯軍隊反應。 現在，烏克蘭正在加大強度測試敵人的防禦，在東部和南部的一系列陣地對俄羅斯佔領者發動零星襲擊。6月6日卡霍夫卡大壩的炸毀事件，如果真的像西方軍事消息人士咬定的是俄羅斯的破壞，那俄羅斯確實已經開始感受到了壓力。
未來幾天還會有更多的類似事件發生。 主力部隊還沒有投入戰鬥，整個相關行動將持續到今年的夏天。然而，未來幾個禮拜發生的事情不僅將影響烏克蘭本身的未來，也將影響整個歐洲的安全發展。整個戰事的關鍵時刻已經來到。
▲ 烏克蘭現在需要的是更強而有力的外交和軍事支持，也需要西方做出更明確的承諾。（圖／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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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有「不能輸」的壓力
《經濟學人》認為烏克蘭的任務是向普丁、他的黨羽、他的同胞和更廣泛的世界表明，俄羅斯無法獲勝； 這次入侵從一開始就被誤讀了； 俄羅斯沒有辦法打敗烏克蘭並擊退西方世界的支持者； 克里姆林宮的最佳選擇是在俄羅斯遭受更多損失和羞辱之前主動放棄。
這不是一項容易的任務，失敗的風險仍然存在。但還好烏克蘭有著驚人的决心，以及西方出人意料的始終支持，才讓現在的成功有了希望。現在需要的是更強而有力的外交和軍事支持，也需要西方做出更明確的承諾，即在未來幾年繼續支持著烏克蘭。普丁不應該再對自己或他的人民撒謊，事實上，他選擇的方向非常的愚蠢。
這就是為什麼現在非常的關鍵。俄羅斯經過幾個月的動員，補充了軍火的供應，俄羅斯人得到了很好的增援。讓我們想像一下最壞的情况：烏克蘭的反攻逐漸結束，其軍隊的部署仍然不足，甚至最後因為戰略的過於謹慎而產生不了一定的影響。
如果發生這種情況，那將是深具破壞性的一個失敗。儘管俄羅斯軍隊在長達數月的佔領戰鬥表現不佳，但它與烏克蘭的軍隊仍然看起來勢均力敵。儘管停火將使俄羅斯擁有烏克蘭近20％的領土，而且眾所周知俄羅斯的和平承諾毫無價值，但敦促烏克蘭停止戰鬥並開始對話的聲音只會越來越大。
▲ 今年2月，柏林曾有10萬人上街反戰。（圖／路透）
對普丁來說，這仍然是一場勝利，雖然不是他曾經夢想的全面勝利，但仍然是普丁可以接受的成功，即使烏克蘭沒有回到普丁的統治，俄羅斯仍然成功削弱了烏克蘭。北約和歐盟內部已經開始相互指責。在美國，隨著美國總統選舉的臨近，支持烏克蘭的聲音正被資金浪費的壓力壓過。在歐洲，怯戰者越來越多。
但戰鬥方向也可能完全不同。想像一下，入侵者崩潰了，他們的軍隊在擔心被包圍的情况下跑回了俄羅斯本土，就像去年9月那樣。這對普丁來說將是一個嚴重的挫折。他已經失去了超過10萬以上的軍人，花費了價值數百億美元的軍事裝備，並破壞了他與歐洲和美國的經濟關係：俄羅斯最後就是一無所有，而且他將繼續在屈辱中掙扎求生。儘管俄羅斯可能會遭受嚴重而危險的不穩定，但許多西方國家仍然會很高興的看到他回歸。
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介於兩者之間。隨著夏季的過去，烏克蘭可能會在兩個主要地區擊退俄羅斯人，並拿回部分領土，但仍然不會引發俄羅斯的全面崩潰。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大多數新活動正在進行的地方頓巴斯。烏克蘭的一個明確目標是扭轉俄羅斯在那裡取得的成果。如果普丁開始失去他自2014年首次入侵以來所擁有的領土，以及自去年2月以來所奪取的領土，那麼普丁、他的將領和俄羅斯人民都會清楚地看到普丁犯了多麼大的錯誤。
▲ 烏克蘭反攻告捷，收復東南部3個村莊。（圖／路透）
另一個努力目標肯定是向南推進。烏克蘭將尋求打破連接俄羅斯和克里米亞的「陸橋」。如果它能做到這一點，一切都會改變。克里米亞將變得孤立，難以補給和保護。大壩的坍塌已經威脅到了它的供水。大量的俄羅斯軍隊可能會被切斷並被俘。烏克蘭將收回其在Azov的部分海岸。即使它無法到達海岸，前進的仍然足够遠，仍然可以使供應克里米亞的東西向公路和鐵路處於其炮火射程內，這會是重要的一步。
如果普丁相信他稍後仍然可以發動另一次入侵，那烏克蘭和歐洲都不會安全。因此，西方世界應該明白，所有的承諾必須持續數年。儘管俄羅斯仍然是一個威脅，但烏克蘭將需要足夠的武器來守住這條戰線。
這在現實中意味著什麼，現在就必須達成一致，否則夢想這場戰爭有一天會好起來是愚蠢的。北約成員國在烏克蘭是否應該成為北約成員國的問題上存在分歧，因此，西方大國必須立即為烏克蘭制定一套具有公信力的安全保障，而不是和過去一樣的滿天空話。
讓烏克蘭證明普丁和川普難以合作不容易，但並非不可能。例如，美國已經承諾有義務向以色列和台灣等提供防衛所需的武器。這些保障應涵蓋武器系統、彈藥、培訓和支持，以加強烏克蘭等國家的國防工業。簽署協定的國家越多就越有說服力，即使最後真的是川普這樣的烏克蘭懷疑論者當選，它們仍然很難被推翻。 即使烏克蘭戰鬥停止後，西方世界的絆腳索仍然可以屹立在烏克蘭的前線上。
▲ 西方大國及北約盟友不能再和過去一樣的滿天空話，而是立即為烏克蘭制定一套具有公信力的安全保障。（圖／路透）
烏克蘭最擔心和普丁最希望的就是西方不再關注烏克蘭。只有成功的反攻和可信的安全承諾才能讓俄羅斯人意識到，普丁的戰爭是徒勞的，他永遠不會成功，除了失敗只能失敗。
烏俄終究得回談判桌解決戰事
俄烏衝突最終應該還是會透過雙方的妥協在談判桌上解決，現在這個充滿不確定的世界，就算俄羅斯和烏克蘭想分個你死我活才善罷甘休，總有國家會看不下去，跳出來阻止現在這種無止境的形式堅持下去。
談判桌上的妥協結局也不難預測：要嘛是烏克蘭放棄加入北約來換取某種形式的歐美安全保證；要嘛是尊重烏克蘭國內俄羅斯族的意向，允許克里米亞和頓巴斯地區自治、一國兩制或是獨立；再不然就是用戰爭賠償或追究戰爭罪行的方式或政治斡旋來解決這個僵局。
如果要問，那現在，為何俄烏雙方都不願放下武器？箇中原因也不難明白，無論從面子或是裡子來看，兩造都認為自己總能在戰場上以某種難以想像的方式達成不必妥協的最終勝利。在雙方都有這個想法的背景之下，俄烏衝突會如何由此刻的僵局走向一定的結局，整個「劇情」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了。從純粹理性的角度來看，這套劇本其實沒有必要繼續演下去，雙方的人命傷亡也沒有必要持續下去。這個世界，需要大家煩惱的事情真的已經夠多了。
▲ 烏俄戰爭其實可以結束了，雙方的人命傷亡也沒必要持續下去。這世界需要大家煩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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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無論從面子或是裡子來看，烏、俄兩造都認為自己總能在戰場上以某種難以想像的方式達成不必妥協的最終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