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成／從王立強到五月天　外部勢力抑或政黨網軍介入大選？

▲ 向心、龔青夫婦遭境管、受困台灣1426天，起因自稱共諜的王立強，向澳洲媒體爆料，受向心夫婦指示，在台從事情報工作、介入總統大選，向心夫妻最後被判無罪確定。（圖／資料照片）

● 高宇成／台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博士

2019年11月台灣正進行總統大選之際，澳洲爆發「王立強共諜案」，王立強為中國大陸籍人士，當年主動向澳洲安全情報機構自首，自稱是「中國國防參謀總部」的間諜，王某接受澳洲第九頻道「60分鐘」節目專訪，爆料受北京政府指揮，介入了香港和台灣事務，並指控當時國民黨總統候選人韓國瑜，2018年市長選舉接受中共政治獻金。事件同時波及大陸富商向心夫婦，向心夫婦被以共諜、洗錢等罪名，遭受台灣政府調查並限制出境。

但2023年1月澳洲法庭裁定王立強犯下嚴重詐欺罪，除了撤銷他的政治庇護簽證，並認定無法相信王立強先前自稱的間諜身份和從事過的間諜活動。2023年10月，向心夫婦也因台灣檢調以「查無在台間諜證據」，洗錢罪無罪確定的結果，結束長達1420天的限制出境，終能返回香港。事件落幕，中共透過王立強與向心夫婦介入當時台灣選舉的指控，被證實為子虛烏有，但2020的選舉結果已成既定事實。

「王立強共諜案」由澳洲外媒爆料，加上涉及澳洲情報單位，五眼聯盟情報網，對於台灣總統選情造成巨大衝擊。尤其台灣民眾長期信任外媒報導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民主國家，在各種消息未及證實之際，成為上一屆台灣總統大選，「香港反送中事件」之外，蔡英文的重磅催票劑，在「抗中保台」的大旗下，護送蔡英文總統以817萬的高票數順利連任。

▲對於大陸遭傳施壓五月天要在選前發表親中言論說法，前立委郭正亮直言，民進黨現在最怕的就是被抓包造謠。（圖／相信音樂提供）

近日國際知名的通訊社—路透社報導，中共透過調查「假唱」事件，施壓來自台灣的搖滾樂團「五月天」，要求「五月天」在選前表態支持北京政府的「一個中國」說法，企圖影響2024年的台灣總統大選。該報導經由台灣的官媒—中央社即時轉載，綜合路透社與中央社的相關報導，中共施壓五月天的消息來源，是「基於安全考量而要求匿名的台灣安全官員」；披露消息的場合是「這兩名台灣官員在場的簡報會」，同時美國CNN的記者也在席間。報導中提到，相關評估報告是根據台灣駐中國安全機構所蒐集的情報彙整而成。目前「五月天事件」已經成為最新的2024總統大選熱議話題。

比較「王立強」與「五月天」事件，形式與本質上有共通之處。形式上，事件都由「外媒」披露爆料，並且都是具有相當份量或知名度的媒體，無論是路透社或澳洲「60分鐘」，並非一般的外媒小報或八卦媒體，容易取信台灣民眾，想要翻轉民眾對事實的認定，除非後續有更具體的證據被揭露，否則「共諜介入台灣選舉」、「韓國瑜接受中共資助」、「中共施壓五月天」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本質上，新聞的核心，都劍指「中共介入台灣選舉」，披露新聞的目的，是要「揭露」中共暗地企圖影響台灣選舉的真相，希望「破除」中共介選對台灣選舉結果的影響。

但這兩個事件有一個最大的差異點，即「王立強事件」的媒體與消息來源都是來自「境外」，王立強本人在澳洲投案，透過澳洲媒體爆料；但「五月天事件」赫然發現，雖然是路透社搶先披露，消息來源卻是「要求匿名的台灣安全官員」；其中令人費解的是，台灣安全官員的簡報會議，竟然有美國媒體CNN的記者在場？難道是台灣國安單位，原本就希望透過外媒報導，而不願由政府揭露，最終使其成為一則出口轉內銷的新聞？

當年「王立強事件」，多年後才被證實為假，如今台灣大選投票前夕，又發生「五月天事件」，雖然國台辦已經出面否認施壓五月天，然而國台辦的澄清，對台灣民眾而言，向來不具公信力。藍、綠、白的候選人，只能聲援力挺五月天，指責中共不應該施壓台灣藝人做政治表態。「五月天事件」對於選舉的影響，已然造成，至於多大程度影響選舉結果，很難得知。當選舉結果出爐之後，這個事件的真相如何，也就如同「王立強事件」，已經不具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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