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ta's Angle
在澳洲時,父母不時會來訪,澳洲的魚市場規模雖不若日本東京,但南半球畢竟人煙較稀、海產也算豐富新鮮,我們全家人常一塊兒大啖美食。雪梨當地有間壽司餐廳口味地道,日裔的師傅兼老闆有許多創意,常結合當地食材搭配傳統日式手法,所做的壽司調配細緻、口味層次豐富,水準不亞於日本當地的高級餐廳。
我們前去用餐時,總是坐在老闆前方的壽司吧台,他也總把最靠近他的角落位置留下。這一天,老闆在我身旁空了一個位子,好讓我們坐得更舒適,而隔著空位坐了一位看似六十多歲的老先生,穿著卡其色的西裝、微禿的頂上有著灰白的頭髮,從他的身材看來鐵是個饕客沒錯。「啊,我最喜歡吃這個了!真的好好吃!」喝了點清酒的媽媽興奮地用英文說,一旁的饕客聽了爽朗的笑道:「我也覺得這兒相當美味!」
我們禮貌地回應打招呼,老人接道:「你們女兒的英文是什麼腔調 呢?很流利但完全聽不出來他在哪學的?」我將我的經歷告訴他,並提到我目前在澳洲當地的金融企業工作,他則是專門服務美國企業併購案的顧問,聊著聊著我們換了名片,「妳如果有什麼金融產業方面的問題,歡迎寫e-mail給我,雖然我不常在澳洲,但我有滿多澳洲企金相關的人脈,不嫌棄的話,如果妳未來想轉職 也可以多認識這些主管們。」我道了謝,回家後我寫了封客氣的e-mail打招呼。
事隔三、四個月,他來信說即將從美國返澳,問我有沒有興趣再一起到壽司餐廳聚餐,我欣然答應,我向他請教了些職場上的問題,也聊聊他差旅途上的趣事,一老一小相處算是融洽。餐畢,我們各自回家,不過壽司吧台上,兩位壽司師傅的臉色略顯不悅,但我當下也沒多想。
又隔幾個禮拜,老先生邀請我去參觀一間畫廊:「這是間滿有趣的畫廊,我們將在那兒用午餐,你可以帶朋友一起來欣賞。」我邀了一位女生朋友陪我一同前往,那是間現代藝術的畫廊,位在一棟老倉庫改建的一樓,有挑高三、四層樓高的天花板、室內非常明亮,寬敞的開放空間裡樹立了幾面凹凸不平、粗曠的紅磚牆略作隔間, 劃分不同風格的展覽,地上則有平滑深灰色的水泥地和未拋光的木板交錯來區分不同空間上的使用。
我們參觀了整間畫廊,主人還送了朋友和我幾本畫冊,接著我們上了二樓,畫廊的二樓比一樓小但仍有好幾間藏畫室,一上樓梯則有塊寬敞如廳堂般的空間,放了張厚重的長木桌,可坐約20人。連同我、朋友和老先生,畫廊主人另外請了幾位賓客,也都有些年紀,共約10人,我們集中在長桌的一頭入座。桌上擺滿了紅白酒、麵包、起司、漬物、乾肉和鹽醃牛肉。主人帶白的橘紅色頭髮和濃密的橘褐色大鬍子,不難猜出他應該是愛爾蘭裔人,而鹽醃牛肉corned beef正是許多愛爾蘭餐桌上可見的主食,通常是一塊壓得方方的肉裝在罐頭中,但桌上這條相當大、有前臂這麼長,味道更是比我吃過的鹽醃牛肉好吃許多,我多叉了幾塊。
酒足飯飽後,大家略帶酒意高談闊論著,我的一邊是空位、朋友坐在我的左手邊、老先生坐在她的左手邊,聊著聊著突然我感到一隻手輕輕撫拍我的肩,只見老先生跨過朋友架在那兒溫和地對我笑笑,我抬頭禮貌地笑了一下但心中打了個突。過沒三秒,他的手變作以中指輕撫的方式在我肩頭畫著圈,我豎直了背往前挪了挪,又過五秒他的手滑到我的腰間繼續輕撫著,我抬頭見其他賓客臉上均無異樣,便將椅子往後退了一大截、坐在前緣,悶悶地癟癟嘴在心 中嘟噥著「從沒發現他手臂有這麼長。」
魔手不再觸及我,我禮貌性地應付聊了一陣後和朋友先行告退,一出畫廊的門、走到轉角,朋友高喊:「我的天哪!Anita那個老頭子是老色鬼!」我皺眉,「妳剛剛有看到他摸我?」我朋友更大聲地驚呼:「什麼?!他也有摸妳?他剛剛一直摸我的腰!」我們兩人不顧路上行人的目光尖叫討論了一陣,「Anita妳怎麼會答應他的邀約啊?!」我激動地笑罵:「他都見過我父母,我以為他是親切的老好先生!哪知道他是變態癡肥老白人找亞洲妹,吃頓飯就想上,也太看輕我們了!」【下集待續(31)金融人的華爾街夢】
●作者Anita,碩士,金融業。本文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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