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泰成／中國文化大學經濟系教授
近日疫情轉趨嚴峻，疫情指揮中心更宣布防疫進入三級警戒，全台離封城彷彿已近在咫尺。嚴重的疫情自然使工業生產與百貨觀旅業績受挫，影響勞工就業，成為「慘」業員工、甚至被迫放無薪假。
相信政府應該會參考最近美國拜登總統所提出的美國家庭計畫等三項紓困方案，推出各式補助與稅賦減免方案給予企業或勞工紓困。
▲美國總統拜登。（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但這裡要提醒的是，不能僅推出前半段的紓困支出，忽略了後半段的財源收入。按拜登方案最精華的部分其實在於提高富人稅率，而非老生常談的各類救濟或補助。
紓困財源何處尋？
就整體社會而言，拜登方案的提高富人稅率一則可支應紓困財源；再則也有助於舒緩疫情對所得分配的不利影響。
然而多數國家的方案非但對此未有所著墨，且紓困重點反多集中於受疫情影響的事業或資本家，而非失去工作的工人，以致多數金額聚集於對企業的紓困貸款。
以我國為例，依據「因應武漢肺炎衝擊／共通性及各產業紓困振興措施」，行政院紓困方案執行至去年底止，共發放1,336億元現金，而該筆款項還包括了對事業的補助，並非全數給予失業工人。
但另方面，貸款紓困核貸金額卻高達3.1兆元，再加上央行推出的QE，政府幾乎已經是無限制地以接近零的利率借錢給財團企業，協助其度過疫情衝擊。
反之，相對於富人能取得的低率貸款優惠；許多失業工人、計程車司機、按摩師等普羅大眾的借據，在銀行櫃台裡根本上不了抬面，必須轉而透過車貸或當舖，把汽機車等賴以維生的工具抵押給債主，支付高達年息16%的利率。
請注意，這是中租迪和、匯豐等合法的金融機構，以接近民法最高利率上限所收取的利率。至於地下錢莊的利率，那是更高地驚人！非但每月計息，幾個月後利息可能都超過貸款本金！基層工人只要一失業，根本沒有翻身機會。
而疫情紓困方案所刺激金融市場的資金氾濫自然進一步惡化了：資金不平等（有錢人利率低、窮人利率高）導致貧富差距的惡性循環。
炒股與炒地 惡化社會風氣
儘管理論上，資金應該是貸給生產力最高的人，讓生產力最高的富人用這些錢去投資、去創造更多就業機會，來嘉惠整個社會，特別是失業的工人。
但現實的狀況卻是：因為疫情丟掉工作的工人根本沒有錢去買資本家工廠生產出來的財貨。
有錢的資本家即使把紓困貸款拿去投資、蓋工廠，但生產出來的產品卻沒人買，蓋工廠也只是虧損，給自己惹麻煩。
在缺乏可以實質獲利的投資標的下，他們也只能被動地把錢都拿去投機，去炒房地產和股票，導致股市與房市狂飆，此非但造成資源浪費，也導致貧富差距更嚴重，惡化了社會風氣與貧富對立。
▲在缺乏可以實質獲利的投資標的下，他們也只能被動地把錢都拿去投機，去炒房地產和股票。（圖／記者屠惠剛攝）
這次拜登政府能夠揚棄保守主義轉而仿效費邊社的社會主義主張，正視貧富差距問題，在這次紓困方案提出所得重分配政策，讓有錢人多繳稅，再分給窮人，讓大家都有錢花，工廠產品銷路自然順暢，疫情帶來的蕭條和失業問題自然解決，確實值得讚賞。
然而問題的關鍵就是：未來拜登有沒有本事能向這些有錢人收到稅！講白話一點就是：政府有沒有本事壓制這些巨賈富室？事實上，在各界壓力下，他已放棄了提高遺產稅、取消獨資合夥的稅收優惠等加稅計畫。
總之，在此呼籲政府千萬不要只重視前半段的紓困方案，忽略了後半段的財源收入與富人稅賦提升，並將資金用於失業勞工。更重要的是，要避免因紓困導致資金氾濫，對投機風氣與對所得分配的不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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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資金不平等（有錢人利率低、窮人利率高）導致貧富差距的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