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正／三隻小豬或是三個豬頭？

● 林忠正／經濟學博士、前中研院研究員

非綠的總統競爭者有國民黨侯友宜、民眾黨柯文哲及大富翁郭台銘等「三隻小豬」，但是目前他們的民調都遠遠地落後在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賴清德之後。有不少「非綠支持者」認為這三人的支持率加總起來會超過賴清德，所以主張三隻小豬合作就能打敗「大野狼」的賴清德。事實上，非綠三隻小豬在總統選舉層面的合作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算術問題，而是牽涉到兩階段三方利弊計算的兩階段多人賽局。

第一階段是賽前賽，目的是決定非綠陣營的郭台銘是否能成為參賽者。首先，在賽前賽的賽局中，郭台銘有三個策略選擇：第一是推翻國民黨的提名，由自己取代侯友宜；第二是由自己取代柯文哲，得到民眾黨的提名；第三是自行連署成功，取得總統選舉的參賽權。以目前郭台銘民調支持度是最低的局勢而言，侯友宜和柯文哲都沒必要向郭台銘投降。

即使他們兩人都肯和郭台銘喝咖啡或果汁，動機都是要招降郭台銘。因此，郭台銘只剩連署參賽這個選擇了；否則，郭台銘就注定出局了。所以，現在郭台銘開始被迫灑錢，做媒體廣告及看板，積極結合國民黨地方派系，一方面升高換侯的壓力，另一方面也可推動連署工作。只有連署大致成功時，郭台銘才能取得參賽權，進入非綠候選人之間的正式賽局。

▲ 侯友宜、郭台銘、柯文哲能否整合成功備受外界關注。（圖／記者陳煥丞、林敬旻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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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台銘不發動連署　連參賽權都沒！

依據規定，非政黨推薦的總統侯選人連署是從9月12日開始，最遲到11月2日。如果郭台銘在9月12日前突破最低法定要求的人數（大約三十萬人）之時，非綠的賽前賽局才算是進入正式的賽局，不過再省也得花四、五個億，才能驅動國民黨地方派系的連署工作。買了入場門票，接著郭台銘只剩一個策略選擇，也就是以參選到底的姿態，威脅藍白兩個候選人「要死，一起死」，就看誰會被他嚇到投降？但是，這個非綠整合的正式賽局最長也只能演到總統候選人登記截止日（11月24日），前後最多一個月多的合縱連橫時間，成敗就定了！

國民黨和侯友宜當然不會怕郭台銘。侯友宜輸了，也還有新北市長可以幹！除非侯友宜在正式登記前民調突然大崩盤，否則國民黨也不會重演換柱的下下策。坦白說，換侯的機率相當低。雖然朱立倫的選舉策略重點放在國民黨的立委席次，以爭取自己在三黨不過半時的組閣權，所以，朱主席並不是「非侯不可」，也很願意和柯文哲和郭台銘合作，但以柯文哲為優先，因為民眾黨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在區域立委選舉會搶走國民黨立委的選票和席次。只要能擴大非綠的立委席位，朱立倫都願意幹。但是，總統選不好，立委也會落漆，何況目前國民黨又有金溥聰押陣，朱立倫恐怕也不易造次。

▲ 只要能擴大非綠的立委席位，朱立倫都願意幹。（圖／記者周宸亘攝）

讓柯文哲「稱弟」是郭台銘的首要目標

如果郭台銘連署成功，他必須在登記截止前逼迫柯文哲就範。否則，柯文哲一旦登記後，就不能退選。三隻小豬就立刻變成三個豬頭，注定三個人一起死。此時，即使柯文哲先投降，郭台銘和柯文哲合作也不會嬴得總統職位，除非國民黨放棄總統的選局、或選民自動發生大規模的「棄侯保郭」的投票行為，但是民調顯示三人的各自鐵粉約有一半左右不願棄保。

話說回來，若柯文哲肯接受郭台銘招安，但「藍白合」卻失敗，柯文哲又得到什麼？這是一個無解的困境，除非兩個在野黨的總統提名人都願意向郭台銘「稱弟」，一起放棄參選。所以，郭台銘在策略上也必須積極拉攏國民黨地方派系，以掌控足夠的票源，才能有足夠的說服力來招降柯文哲。但是，地方派系沒大錢就動不了。即使「郭柯合」再加上國民黨地方派系，還要有非綠選民發生大規模的棄保行為，郭、柯才可能勝選。

▲ 郭台銘積極結合國民黨地方派系，一方面升高換侯的壓力，另一方面推動連署工作。（圖／記者唐詠絮攝）

「無解之解」就是三隻小豬的賽局結果

一個長年精打細算的生意人，郭董會將輸嬴押在選民不確定的棄保行為嗎？何況還要先押上十億現金以上的錢才能使得動。這個投資對開慣空頭支票的郭台銘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一些？此外，為了勝選，柯文哲的民眾黨必須和郭台銘的國民黨地方派系彼此進行密切合作，即使彼此的區域立委候選人衝突可以避開，但要如何切割黑金大規模染白的事實和攻擊？若新生的民眾黨經過一個大選就變成徹底的黑金政黨，情何以堪？會有前途嗎？

除了參賽者非常的多之外，多人多層次的賽局本來就很難有穩定的均衡解。簡單的結論就是，非綠的三隻小豬共推一人出賽的機率非常、非常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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