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澤榮一（1840〜1931），他被尊為「日本資本主義之父」。（圖／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
● 蔡錫勳／淡江大學日本政經研究所所長
「失敗的本質」是日本因應第三波新冠病毒疫情，防止第四波必須做的功課。
前農林水產大臣、自民黨眾議員齋藤健於2月17日9點5分開始，在眾議院預算委員會共花31分鐘，並以首位發言者質詢：「我認為疫情危機過後，日本可能面臨真正危機，試煉在前方等待著。其中之一是經濟，日本產業力確實正在衰退中」。
究竟由誰來守護這國家呢？
▲日本也疲於面對新冠肺炎疫情。（圖／路透）
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缺乏天然資源，能源大都依賴海外，日本藉由和海外貿易，賺取利益。假使日本收益減少的話，便無法購買海外資源。
十年後，能靠那些產業來賺取海外的錢？汽車、家電、IT可能不是日本的天下。
經濟力弱化後，日本財政也難以健全化，根本無法提供國民充分的社會福祉。
新1萬日圓紙幣肖像的澀澤榮一
2011年3月發生的東日本大震災、福島核災已經十年了。
自然災難不斷，新冠病毒疫情前景未明，搭飛機、自由出國觀光已經不再是理所當然。
日本的歷史經歷過動亂幕末、1853年美國「黑船來航」、明治維新的文化、文明、服裝大改變。
當時的日本國民應該不是一開始就樂於接受時代的激烈變化。
▲澀澤榮一。（圖／維基百科／《The Days of a Man》）
日本的偉人們如何看待這次疫情帶來的時代改變？如何對應？創造後疫情時代的新日本？
澀澤榮一（渋沢栄一）被尊稱「近代日本經濟之父」、「日本資本主義之父」，也是新1萬日圓紙幣的肖像，又成為《NHK大河劇》的主角。
▲由吉澤亮所主演的大河劇《衝上青天》（青天を衝け），而吉澤亮所扮演的就是澀澤榮一。（圖／翻攝自Twitter／【公式】大河ドラマ「青天を衝け」）
生涯橫跨幕末‧明治時代‧大正時代‧昭和時代，為了大家的利益，參與設立第一國立銀行與約500家企業，熱衷於民間外交與支援教育機關。
69歲之後，致力於約600家社會公共事業。
而以他為名的「澀澤榮一紀念館」則位於澀澤的出生地琦玉縣深谷市。
澀澤會對現在日本的經濟再生和疫情提出什麼對策？1916年出版的《論語と算盤》（筆者譯為：道德與利益）是他的代表著作，強調「道德和經濟必須合一」。超過100年的內容依然反映出日本政府的經濟政策。
2021年2月14日播出新的《NHK大河劇 衝向青天》「第一集 澀澤榮一的覺醒」。劇中母親教育澀澤，必須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影響周遭人，告訴他：「人一出生便不是一個人，和許多事物連結在一起。不是你自己快樂就好，大家快樂才是最棒」，摸著自己的心，瞭解什麼事真正對，什麼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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歴史秘話ヒストリア「渋沢栄一 時代を開く 新一万円札の男の実像」
あす 2/24(水)［総合］後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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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教育方針成為澀澤的原點：不是自己的利益就好，大家的利益最棒。不要只想賺自己眼前的利益，別人也需賺錢養家過生活，整個鄉鎮都賺錢，大家都能幸福。
澀澤的商業思想不僅合於道德，更是合理。
劇中最後，砲術家高島秋帆對澀澤講的一句名言是：「このままではこの国は終わる。誰かが守らなくてはな。この国は。（這樣下去的話，這國家將毀滅。終須有誰守護這國家）」。
澀澤聽了憂國憂民的一番話之後，右手摸著自己的心，想起母親的教誨，然後回答：「我守護這國家」。
新冠不景氣 美日股市卻漲破3萬點
新冠病毒疫情在2020年肆虐全球，美國道瓊工業平均指數卻於2020年11月24日，首次漲破3萬美金。日本日經平均股價也於2021年2月15日，一度突破3萬日圓大關，再現泡沫經濟期以來的高峰。
疫情嚴峻導致不景氣，為何股市高漲？《NHK大河劇 衝向青天》的台詞「自己快樂」，似乎提供答案。
▲日本央行。（圖／翻攝自Facebook／日本銀行）
日本銀行為了改善景氣，讓「大家快樂」，方法是買股票，將錢撒到社會。銀行和證劵公司是日本銀行撒錢到社會的兩大夥伴。
（1）銀行模式：日本銀行的錢→銀行→企業。
銀行購買日本銀行的國債，日本銀行給銀行錢，所以銀行擁有許多國債。
銀行將這些錢融資給企業的話，日本景氣應該會回復。
原本撒錢到社會，希望創造好循環的通貨膨脹：購買東西→物價上漲→企業賺錢→薪資上漲…。
安倍政府和日本銀行於2013年1月22日的「共同聲明」，首次導入「2%的物價安定目標」，如今尚未達成。安倍首相也曾拜託企業調薪，創造「官製春鬪」。
但是透過銀行的大筆國債沒有讓景氣回復太好，日本銀行撒了更多錢到社會，希望景氣會變更好。國債是國家的借金，當然國家債務持續增加。
▲COVID-19疫情衝擊日本經濟。（圖／路透）
（2）證劵公司模式：日本銀行的錢→股市→投資者。
投資者瞭解，股價下滑的話，日本銀行將會介入買股票，因此認為不會賠錢，持續買。
結果是股價持續上漲。
基於供給與需求原理，想要購買的人增加的話，價格自然上漲。但是只有股票擁有者賺錢。
▲日本銀行撒錢救經濟，卻導致社會所得兩極化。（圖／記者湯興漢攝）
嚴峻疫情強化了股市，日本銀行撒錢的目的是改善景氣，卻造成所得兩極化。
股票擁有者的所得增加，受疫情影響的飲食、觀光業者等薪資減少。
美國股市高漲讓財富更集中
美國的股市高漲經驗也是如此，股票擁有者才能享受恩惠，造成財富更集中到富裕族。
根據2020年12月1日NHK「時論公論」的「美國經濟 空前股市高漲的死角」，1960年代到1995年為止，低所得人口50%的所得合計超過1%富裕族。
但是1970年代起，人口50%的所得合計開始下滑。
1980年代起，財富加速集中於1%富裕族，1995年超越人口50%的所得合計，而且落差持續擴大，有如鱷魚張開大嘴。
美國道瓊工業平均指數於1999年3月，首次突破1萬美金。
花了17年10個月的2017年1月，首次站上2萬美金。
但是花了僅僅3年10個月的2020年11月24日，便首次漲破3萬美金大關，足足比2萬美金關卡快了14年。
▲美股高漲，但收益多進到富裕者口袋。（圖／路透社）
一般美國人的實質所得並沒有增加那麼快。
套句台灣俗語，「人兩腳，錢四腳」，兩腳難追四腳，靠錢滾錢。
這便產生「自己快樂」的美式金融資本主義，所以鱷魚的大嘴很難閉上。
筆者形容為「一般國民是股市高漲的受災戶」。
家計和GDP成長率的好循環
日本內閣府2月15日公布「第一次速報值」，4到6月的第二季經濟跌至谷底的-8.3%，第三季快速翻身，2020年整年的實質GDP成長率-4.8%，創下史上第二大負成長。
僅次於2008年雷曼兄弟破產引爆全球金融危機隔年的-5.7%。
日本用詞是「リーマン・ショック（Lehman Shock、雷曼衝擊）」。
實質家計最終消費支出的動向和實質GDP成長率消長大致相同，就誠如《禮記．大學》，所謂「齊家治國」，就代表「家」是「治國」的起點。
而若用澀澤榮一的「大家快樂才是最棒」來解釋：整個國家是一個大家庭，每個人的家庭經濟穩固，國家自然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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