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沃牆／恆大事件蔓延金融市場　全球債務違約拉警報

▲「中國恆大」債務違約事件已蔓延到全球金融市場。（圖／路透社）

● 李沃牆／淡江大學財金系教授

「中國恆大」債務違約事件已蔓延到全球金融市場，9月20日不僅香港股市出現大幅拋售，恆生指數暴跌4%；另一方面，投資人因憂心美國提高債務上限的最後期限將屆，民主共和兩黨可能陷入兩黨惡鬥而否決，再加上恆大事件發酵，引發恐慌性賣壓，徒使道瓊指數盤中大跌近千點，最後收盤重挫614.41點，跌幅1.78%、21日美股開盤反彈後又下殺，道瓊指數終場再跌50.63點，跌幅縮小為0.15%。

除美股外，歐洲主要股市也多以下跌坐收。由於避險情緒升溫，也導致債券及黃金價格上漲，比特幣（Bitcoin）卻一度跌破43,000美元大關，落至8月初來低點。

其實，全球債務本就不斷地累積，尤其各國大張旗鼓地撒錢紓困，讓債務更加惡化，或許恆大事件只是一個導火線，全球債務違約拉警報，若不及時處理，恐一觸即發。

全球債務累積再創新高　中國債務增加尤為明顯

根據國際金融協會（IIF）公佈的報告顯示，全球累積債務與GDP的比率在去（2020）年已達到322%，總規模達255兆（美元，以下同）。其中，發達市場的債務水準達到了GDP的383%，總規模達184兆；而新興市場的債務規模逾71兆，為GDP規模的222%。

在新冠肺炎（Covid-19）全球大流行之際，各國至少已撒下超過8兆美元的救市及紓困巨資，使得債務累積快速增加。IIF於今（2021）年9月中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全球第二季債務總額已達296兆，創下歷史新高紀錄。

▲在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之際，各國至少已撒下超過8兆美元的救市及紓困巨資，使得債務累積快速增加。（圖／路透）

包括政府、家庭、企業和銀行債務規模均增加，新興市場債務規模已增至92兆。雖然全球債務占GDP的比率由第一季的362%降至353%，但仍較去年的322%為高。

值得注意的變化是，中國大陸債務上升幅度最大。因受疫情影響，中國大陸採高規格的封城措施，企業面臨槓桿率增、現金流縮減、流動性緊縮以及不穩定的融資條件，還有嚴格的監管行動，結果企業營運雪上加霜，債務違約上升。

去年中國大陸公司債違約金額為1,870億人民幣，但據上海大智慧數據顯示，單是今年上半年，公司債違約金額將近人民幣1,160億，創下歷年同期新高，意謂公司財務惡化情況相當嚴重、恒大事件恐是冰山一角。

美聯邦赤字創新高　債務上限鬆綁將屆

在政府不斷擴大支出情況下，美財政部於8月中所公布的7月聯邦赤字升至3,020億美元，締造當月的歷史新高紀錄，遠超過去年同期的630億美元。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CBO）預估，截至今年9月的2021財年，美國聯邦政府預算赤字將來到3兆美元，有可能會創下二次大戰後最大規模的年度預算赤字。

此外，根據美國最新的國債鐘（US Debt Clock）顯示，截至今年9月20日已累積至28.78兆美元，占GDP總額的125.84%，遠較2000年的56.3%及1980年的34.67%高出甚多。美國先前暫停實施債務上限規定，為期2年，今年8月1日恢復實施。若不提高上限，美國舉債將不得超過現行的28.4兆美元。

▲根據美國最新的國債鐘（US Debt Clock）顯示，截至今年9月20日已累積至28.78兆美元，占GDP總額的125.84%。（圖／翻攝自US Debt Clock）

自1960年代開始迄今，已調整債務上限近80次，平均每8個月就要上調債務上限一次；其中，2001年共上調10次，2007年金融危機至2010年年底，共調整6次。

而由於多項減稅優惠措施以及失業補償政策將於2012年底到期，同時美國會也將削減赤字機制，在此情況下，2013年政府預算將大幅縮水而面臨「財政懸崖 （fiscal cliff）」危機。

美國財政部表示，國家將於今年10月左右用罄手頭資金。有鑑於此，美財政部長葉倫（Janet Yellen）投書「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指出，美國向來會在債務破表之前提高舉債上限。她提道：「美國不曾發生過債務違約，一次都沒有」；她又強調：「若不提高債務上限、無法在現行截止日之前付款，一旦債務違約可能會導致歷史性金融危機，引發利率飆高、股價暴跌及其他金融動盪。」

▲財政部部長葉倫日前表示，若美國不提高債務上限、無法在現行截止日之前付款，一旦債務違約可能會導致歷史性金融危機。（圖／路透社）

如 2011年8月5日，債務上限的邊緣政策把美國推向了瀕臨危機的局面，遭到「標準普爾，S&P」將美國的長期債信評等由「AAA」調降為「AA＋」，債信展望「負面」，亦為美國百年來首次被降評，並引起發全球股市巨幅波動，所幸危機很快即解除。

坦然言，債務違約如一顆未爆彈，「中國恆大」債務違約事件僅是其中一顆；全球各國不斷累積的債務，加上為緩和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的衝擊而推出巨額紓困措施，債台高築情況愈趨嚴重，債務危機可謂一觸即發。

另一方面，儘管葉倫投資呼籲美國國會提高債務上限，但不少民主黨議員表示不願支持提高債務上限，多數共和黨議員更不會支持。況且，美國能夠調高債務上限的空間愈來愈小。若無法峰迴路轉，那葉倫所憂心的最遭情況將是全球所不願樂見，投資人應提高警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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