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執行長馬斯克日前透露，對美國經濟發展有「超壞預感」。而美國總統拜登對此回應道：「我想他登月之旅需要很多運氣吧！」較勁意味濃厚。（圖／路透）
●李沃牆／淡江大學財金系教授
身價近2,000億美元的特斯拉（Tesla）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6月3日在一封向公司高層發出的電郵中透露，對美國經濟發展有「超壞預感，feels super bad」，且考慮裁掉一成員工（如圖1），馬斯克的電郵內容傳出後，特斯拉股價在隨即暴跌9%。他不久又在推文表示，雖然員工總數將增加，但受薪員工人數將「大致持平，total headcount would increase" at Tesla and salaried staff would stay "fairly flat."」（如圖2）。名人言論，自然備受全球矚目，也傳到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的耳裡。於是，拜登於6月3日進行就業報告演說時表示：「當馬斯克這樣想的時候，福特汽車（Ford）正在擴大投資規模，包括在他們新的電動車。同樣也是汽車製造的克萊斯勒集團（FCA US LLC）和斯泰蘭蒂斯（Stellantis N.V.），也都在電動車上擴大投資，且英特爾（Intel）最近也將新增兩萬個職缺；所以你知道的，我想他登月之旅需要很多運氣吧！（So, you know, lots of luck on his trip to the moon.）」。 今年以來，世局紛紛、俄烏戰爭、通膨加劇、聯準會（Fed）進入升息循環，並開始縮表，經濟衰退疑慮升高。令人好奇的是，當企業執行長與總統說法南轅北轍時，何者為非？何者為是？
▲圖1：馬思克裁員電郵。（圖／作者李沃牆提供）
▲圖2：馬思克發文。（圖／作者李沃牆提供）
最新數據顯示 美經濟喜憂參半
有道是，「數據會說話」。美國今年首季國內生產毛額（GDP）季減年率達1.4%，遠低於去（2021）年第4季的擴張6.9%。創下2020年春季疫情爆發曾短暫衰退以來，最疲弱表現。市場憂心，聯準會為了對抗通膨飆漲加速升息的作法，恐進一步拖累經濟成長。美國勞工部所公布的1月及2月消費者物價指數（CPI）年增率扶搖直上，分別為7.5%、7.9%，3月更站上8.5%，創1981年12月以來新高，4月雖回落至8.3%，仍是相當高。是否已到頂，仍有待觀察。所幸，美國的失業率已由2020年4月的14.7%，一路下降至今年5月的3.6%，非農新增就業升至39萬人，遠優於市場預期。一方面顯示勞動力因疫情而短缺，一方面也表示就業情況明顯改善。勞動力參與率（Labor Force Participation Rate）小幅升高至62.3%，顯示有較多工人可能重新加入勞動力市場，從而將緩解工資壓力。另一方面，6月1日公布的5月ISM 製造業指數上升至56.1，優於市場預期的54.5，也高於4月的55.4，顯示整體製造業活動升溫，商品需求保持強勁，可能近一步緩解經濟將陷入衰退擔憂。足見，美經濟數據喜憂參半，最終走向為何，仍須視政策及實際表現而定。
觀今宜鑑古 美經濟成長衰退期短
美國為全球最大經濟體，GDP佔全球四分之一，2007年底爆發的「次貸風暴」事件引發2008年金融海嘯，造成2008及2009年經濟衰退，這二年的經濟成長率分別為負0.14%及負2.54%（如表1所列），然為了救市，美聯準會自2008 年11 月起實施量化寬鬆（Quantitative Easing, QE），直至2014年10月底決才結束，在強大的美元貨幣基礎下，「美元是我們的貨幣，卻是你們的問題」，美經濟復甦極為顯著。2010年的經濟成長已回復至2.56%水準。最長的擴張期就出現在2009年9月後，因採QE奏效，竟有128個月之久，直至2020年2月全球新冠疫情（COVID-19）才告終。2020年受新冠衝擊，經濟再度呈現衰退的負3.4%，但聯準會又祭出史無前例的無限QE，美經濟從垂死邊緣中活了過來，去年預估可達5.7%。然今年第1季經濟成長率已顯疲態，倘升息過度，恐有走向衰退之虞。
※註：2021年為美商務部在今年2月的預測值。
▲表1：2008年金融海嘯以來美國經濟成長率變動。（圖／作者李沃牆整理自世界銀行資料庫）
特斯拉Q1財報佳 最大風險是馬思克
馬思克是天才型領導人，一向口無遮攔，說詞反覆，隨性演出。然而他擔心經濟衰退前已有之，早在今年5月中參加邁阿密舉行的論壇時就表示，「美國可能已經出現經濟衰退狀況，且時間恐會長達12至18個月，所有的企業都應該要注意成本管控與現金流」。當然，他也擔心特斯拉營收面臨不確定因素而出現衰退。不過，就表2的財報來看，特斯拉今年第1季營收為187.56億（美元，以下同），年增80.54%、EPS達3.22，超過去年同期的3倍，創下新高。交車量年增68%、汽車毛利率躍升至32.9%。近四季累積營收為621.9億元，年增73.04%。並未看出有營收衰退趨勢。只是馬斯克認為低估了通膨的真實狀況，短期內，特斯拉還能依靠已簽訂的合約來控制成本，但供應鏈瓶頸、原物料飆升、中國疫情等因素未除，持續衝擊工廠運作，在合約到期後，終究會看到成本上揚。特斯拉的股價在2020年成長8倍，總市值超過1兆美元，在全球邁向電動車時代，特斯拉前景應無疑慮。那麼，特斯拉最大的風險是什麼？誠如南韓久負盛名的國際投資專家李南雨所言：「特斯拉的最大風險就是馬斯克，別忘了他曾兩次把自己的公司賣掉」。
▲表2：特斯拉近四季營收成長概況（（圖／作者李沃牆整理自https://statementdog.com/）
擔任聯準會主席近19年的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認為，「美國經濟是一個不斷演變的有機體，既會增長，也會停滯」。今年進入升息循環後，美國經濟是否會衰退，看法兩極，眾說紛紜。然根據景氣循環定律，經濟擴張一段時間，必然會走向衰退，只要衰退期不要太長，其實無庸擔心，終究會回復到繁榮。原因在於聯準會的貨幣政策及財政部的財政政策必然會做最妥適的決定，設法維持經濟成長，君不見，拜登政府端出規模約1.9兆美元「美國救援計畫」（American Rescue Plan）。對此，馬斯克說得妙：「經濟衰退是好事，才能停止把錢撒到傻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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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根據景氣循環定律，經濟擴張一段時間，必然會走向衰退，只要衰退期不要太長，其實無庸擔心，終究會回復到繁榮。